第三十六章 真相(3 / 3)

在程慧枝看來,城裏人都要臉麵,被自己說成那樣,應該不會再來了。可第二天,陸肇輝還是來了,坐在她家門口,一言不發。當時程慧枝就被氣笑了,看他一個人坐在那裏的樣子,心忽然就軟了。這並非是她對陸肇輝產生了什麼感情,而是想起了兒子陳淨植。每當他不開心或是感到委屈的時候,就一個人坐在家門口看書,瘦弱的身板挺得很直,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抗議。

因為這一聯想,程慧枝再也氣不起來了,她把陸肇輝叫了家裏,給他下了一碗麵。趁著他一邊吃,一邊給他講道理。然而陸肇輝始終一言不發,等吃完了,一抹嘴對她說:“我沒什麼別的想頭,工作完了我就離開冒亭,再也不會回來。在這之前,我想每天來看看你。”

陸肇輝自認自己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明白,但程慧枝聽了卻急了,罵他道:“你這個人咋這麼不要臉,我話跟你講清楚沒有?”

“講清楚了,但我不打算聽。”陸肇輝打算將不要臉的作風貫穿到底,說完這話,他坐在那裏,巋然不動。

程慧枝卻是真生氣了,開始撕扯陸肇輝,想將他趕出家門。陸肇輝也有些惱,覺得這女人油鹽不進,倆人就這樣拉扯了一陣,不知道碰到了那裏,陸肇輝忽然覺得渾身竄起一股邪火,他忽然很想幹點什麼壞事。

男人真要動起真格來,大多數女人都是扛不住的。別看程慧枝常年幹農活,奈何陸肇輝也是經常往外跑的,體力極佳,於是她還是被他按到了床上。到了這個時候,程慧枝是真慌了,開始死命掙紮。而陸肇輝也被她搞的越來越激動,一使力直接拉下了她的褲子,卸除了她最後的防禦。

察覺到下身已經沒有一點阻攔,程慧枝忽然不動了,她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絕望。然而意料之中的侵犯並沒有發生——在剛剛開始的那一刹那,陸肇輝就泄了勁兒。

那一刻倆人的腦子皆是一片空白,過了差不多有兩分鍾,程慧枝突然起身推開了陸肇輝,給了他一巴掌。陸肇輝被她打的有些回過味兒來,看著程慧枝,突然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程慧枝心裏有些不受用,也不打算多跟他牽扯,跳下床一邊擦拭自己,一邊讓他滾。陸肇輝也知道自己的夢徹底碎了,於是他慢慢地摸索著站起身,穿上衣服走人了。此後,他再也沒出現過在冒亭。

這一晚過後,程慧枝就當自己做了個夢,沒往心裏起。但她卻不知道,這是一切悲劇的開始。起初是生理期推遲,這個程慧枝沒有在意,因為她向來有這個毛病。直到她三個月沒有,程慧枝知道不對了,立刻去了縣醫院。當時她以為自己是生了某些婦科疾病,從沒往懷孕上想,所以當驗出陽性,被宣告懷孕三個月的時候,程慧枝如遭雷擊。她不敢相信地問醫生怎麼回事,明明什麼事也沒有,怎麼可能會懷孕。醫生詳細地問過她那方麵的生活,得知有過一次體外的經曆,他歎口氣,說:“那應該就是了,體外**懷孕這樣的情況啊,遇上了隻能算自己倒黴。”

當晚,程慧枝沒有回冒亭。在縣醫院外坐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時候,她有了決定。這事決不可張揚,不然她和樹娃兒在村裏就沒法活了。自然,她也不可能生下這個孩子,因為這是個孽種。她甚至都沒想過要聯係陸肇輝,直接去了一個私人門診那裏,買來了藥。在那個年頭,在冒亭這樣落後的地方,醫生向來膽大敢幹。程慧枝成功地拿到了藥,回到了家裏,沒多猶豫就喝下去了。

喝,孩子沒了,一切不幸也都沒了。用短暫的痛楚換來以後的安寧,這筆錢花得值。在喝下那瓶藥之後,程慧枝被吊了幾天的心得到久違的平靜,懷著最美好的祈願,她閉上了雙眼。自此,再也沒睜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