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嫩哲竟然跪在兩兄弟麵前,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呼著,趕忙一起跪下攙扶她。
嫩哲卻擺擺手,非常平靜看著國歡說:“國歡,額娘這輩子隻求過兩人,一個是藍熙兒,一個就是你。”
嫩哲抬手擦了擦國歡臉上的水,繼續說:“你出生才十天,就高燒不退了,太醫說你活不過當晚,額娘一直求你,求你熬過去,終於天才亮的時候,你咽下了奶,咽下了藥。八歲那年,你貪戀騎馬,即使你阿瑪帶著你,你回來還是感染了風寒,太醫又說你根本不能成年,即使這一次好了,日後也會早逝。額娘在你身邊不停的求你,你終於動了動手指。上一次你病重,額娘求藍熙兒來照顧你,她來了,你又熬過去一次。”
“額娘,她對兒子很重……”
“國歡,額娘求你,如今你清醒著,額娘求你忘了她吧,讓她走吧。”嫩哲打斷後,國歡再沒有說話。終於門外的喊聲和拍門聲都消失了。
嫩哲站起身,將兩個兒子扶起來,杜度很悲傷,國歡更是渾身都在發抖。嫩哲想拽他們進屋,可國歡卻看著大門好一會,才轉過身看著她淡淡的說道:“額娘,為什麼要逼兒子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國歡。”嫩哲再一次驚呼的時候,國歡已經口吐鮮血倒地昏厥了。
“額娘,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去和親的人成了熙兒?”都類是跑進府的,見到東果顧不上行禮就火急火燎地問。
“你怎麼回來了?你郭洛瑪法不是罰你……”
“額娘。”都類打斷東果的話。
東果卻隻是淡淡的撇了兒子一眼,眼神冷的讓都類心中一驚,收起憤怒,語氣緩和一些:“額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不就是你聽見的事嗎?你三姨向你郭羅瑪法請旨,讓熙兒去和親,就是這麼個事!”
都類實在不理解額娘的冷漠,畢竟藍熙兒是額娘真心疼愛的格格啊。
“為什麼,為什麼啊?”
“已經注定的事,你再問為什麼,不覺得矯情嗎?”
“額娘,熙兒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幹那樣的事。”都類頓了頓,心有不甘地還補上一句:“她要是真有心玩弄感情,互相殘殺的就是不是三位阿哥了。”
東果冷冷的瞪著兒子,她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就見都類雙眼放光地說:“額娘,我去請旨娶熙兒吧。”
東果的神色由憤怒變成了緊張。
都類忙解釋:“額娘,這隻是權宜之計。”
“你還嫌她身上的髒水不夠多嗎?還要加你一個?”
“額娘,您對她從來是又疼又寵,您怎麼忍心看著她遠去和親。”
東果眼裏暗淡無光的搖搖頭:“你三姨有句話說的很對,我們都是用來和親的,何況是你們。”
都類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你和嶽琪的婚事,你阿瑪已經向你郭洛瑪法請旨,下個月完婚。”
“額娘,兒子不想……”都類著急地要抗議,可在看見額娘毫無波瀾的雙眼時,立刻泄去所有底氣。
“回去吧,從哪來回哪去,這個時候就不要再掀波浪了。”
都類依然不甘,可不敢多說半句。額娘實在太平靜了,這種平靜往往都意味著無能為力。
“嶽托怎麼樣?”
都類長歎一聲:“也回城了,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沒有動靜。”
東果看著月色,眼神越來越迷離:“看著他。”
都類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甚至有些撒嬌的說:“額娘?”
“你覺得你的恩寵比得過嶽托嗎?或者比的過褚英大舅嗎?”沒等都類回答,東果起身而去。都類聳下肩坐在地上,看著屋外天空上的月亮,茫然若失:鏡花水月,原來我們都是鏡花水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