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苦短,兒女情長。”
女真四部並存在白山黑水之間,聯姻、戰爭、吞並不斷的上演著,南明也沒有放過對四部的欺壓,我的郭羅瑪法(外祖父)愛新覺羅努爾哈赤憑著先人留下的13副鎧甲與我阿瑪(父親)、以及幾位兄弟合謀起兵反抗,與此同時我們這些人都被推上了曆史舞台。
我們家的英雄真的太多了,我阿瑪是,我郭羅瑪法是,我那些舅舅們也是,但他們都是無情的人,因為我們這個家族裏容不下情這個字,我們生來都是為了“愛新覺羅”這四個字奉獻的。
就如我額娘,她貴為郭羅瑪法的嫡長女也要遵從她阿瑪的意願嫁人,她的人生就是為了鞏固郭羅瑪法的勢力而存在,所以即使阿瑪早有大福晉,額娘依然義無反顧的走進他的人生,額娘並不與阿瑪同居一府,我額娘的身份也是大福晉,是平妻,可那位大福晉過於強悍和善妒,非常不好相處。
額娘有了我之後,更成了那位大福晉的眼中釘、肉中刺,額娘不願事事都處在與人算計之中,生活中處處都要防備,便帶著我由我的郭羅瑪法做主另建府邸獨居,阿瑪每月會來看我們,其實很多同居一府的人也未必能天天見到自己的阿瑪,日久天長我也就習慣了這種日子,沒有整府亂糟糟又毫不相幹的人,沒有那些毫無意義又必須遵守的規矩,反倒自由自在。
我還是會為額娘叫屈,額娘卻不以為然,額娘對這些事看得很淡,對阿瑪也沒有過於依戀,她說他們這些人的婚姻都是因為利益結合,有關心、有惦記那是因為親情,卻不是愛情,因為沒有愛情,悲歡離合自然也不會動容。其實我那些舅舅們、阿姨們的婚姻都是這個作用,都是利益結合後的勢力互相滋長,我知道我的也是如此,我棟鄂都類將來也必然會娶一位愛新覺羅家的格格,這種從出生就已注定的事,我從來都沒想過反抗,也不能反抗。
嶽托是我二舅愛新覺羅代善的嫡長子,卻一直不被二舅所喜。第一次見嶽托的日子當然是不記得了,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永遠孤零零的身影,家族上的大聚會也是無人過問的獨坐一邊,漸漸地大聚會上也沒有了他的身影。其實我和嶽托的處境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孤獨。董鄂府的阿哥和格格不少,但與我都是同父異母,加上人們常常誇我長得漂亮,額娘也確實養的我過於嬌貴,以至於那些自小就騎馬打獵的阿哥們都遠離我,疏遠我。
我常想若是能有兄弟一起長大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見了我的祈禱,突然有一天嶽托就被額娘帶來了家裏,因為被他阿瑪和繼母虐待,於是額娘便將他帶回府撫養。
那時的嶽托阿哥有點呆,有點傻,也有點萌,額娘說我比嶽托大半歲,要知道照顧他,於是我就開始了樂此不疲的照顧他的日子,他是個很好照顧的人,衣食住行無論如何安排他都沒有意見。他住進我們府後最常做的事就是看書,安安靜靜的看書,院裏靜的我常常以為房中無人。
沒過多久,藍熙兒也來了,她是我三姨與哈達貝勒的嫡女,是家族裏身份最貴重的格格,她總是蹦蹦跳跳,嬉嬉笑笑的,她的出現打破了我們府裏的寧靜,她個很有意思的小丫頭,但也常常蠻不講理,被我那些舅舅們寵的天不怕地不怕,放火燒山、頂撞諳達的事都幹的出來,隻要有她在,你都不能猜到這一天會發生什麼事,總之就是常有狀況發生。所以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小表妹,你寵著她,護著她就可以了。
但最出乎我意料的是一貫麵如冰霜的嶽托阿哥竟對藍熙格格動了真情,我知道嶽托急需要鞏固自己的地位,他阿瑪根本不待見他,他進紅旗營都是找我二哥多積禮幫忙的,要知道二哥也隻是紅旗營的額真,怎麼比得上紅旗旗主的力度,嶽托進入紅旗營後做了個小兵,可這些他根本不在乎,做小兵也是勤勤懇懇。
藍熙兒的身份就不一樣了,她是我們這些人裏身份最貴重的格格,她身後有藍旗勢力,而且她又是哈達貝勒吳爾古代與我三姨莽古濟的嫡長女,三姨因為收複哈達出了很多力,所以一直在郭羅瑪法那裏很受寵,所以即使哈達已名存實亡,但是還有個名在就有希望,畢竟戰爭年代,一個部落的興衰實在太平常。
我一度以為嶽托對藍熙兒的心思不過是看準了她身後的勢力,那樣的外戚勢力誰不心動,家族裏多少舅舅都盯著藍熙格格的婚事,而且誰都清楚藍熙格格必然是嫁入愛新覺羅家的,勢力的捆綁就是如此,沒有道理,也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