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八百裏的秦淮河繞著那山那神仙樓日日夜夜奔流不息。
秦淮河當然不算是一條深水河,即便如此,河水中也沒有龍。
林末忽見到河麵驀然翻滾起來,一個個巨大的水泡咕嚕而起,宛若一條地下火山將整條河煮沸了一般。
轟的一聲炸響,林末猝然一震,整個河麵劇烈動蕩,他站立不穩,猛地後仰摔倒。
嘩啦嘩啦的一陣水聲,林末頓時張口結舌地呆滯住了。
一條巨獸衝出了河麵,噴灑出一團團水霧,宛若一朵朵白雲,它長嘯一聲,駕著這些霧氣騰躍之上蒼空。
墨黑的身軀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鱗片,一道道幽光閃動,整個身子橫貫在雲霧之中,足有百米之長。
一雙巨目一眨一閃,猶若兩輪赤日,金光璀璨,一支黑色的獨角宛若一支長矛,斜指蒼天。
林末心中無比震驚,結巴說道:“這是……這是……蛟。”
沒有人知道,盡管不深的秦淮河裏沒有龍,但卻一直生存著一條獨角墨蛟。
獨角墨蛟之上佇立著一名婦人,雲鬢撩亂,花容蒼白,高聳的胸脯之上染滿了紅色的血跡。
此人正是王麽麽。
王麽麽昔年無意間墜入秦淮河底,撞見一條受了重傷的獨角墨蛟。
於是,她消耗了自身九成九的法力,幫助了這條墨蛟恢複了傷勢。
墨蛟為了謝恩,認其為主。
這也是王麽麽出手相助的目的。
她考慮到了墨蛟再有百年就可以兌化成龍,於是就在此處停留了下來。
於是,八百裏秦淮河的豔名由此開始。
這一點林末不知道,風滿樓也不知。
此刻,林末見到了風滿樓。
風滿樓也是衝出河麵。
隻不過,他神色有點狼狽。
風滿樓何止是有點狼狽,此刻他體內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散向全身。
法力微微紊亂,絲絲縷縷的在經脈中亂竄。
若是無意外,用不了多久經脈就可能會遭到創傷了。
風滿樓暗道:“不妙!”
他急忙運氣調息,如此過了一會,法力方才穩定下來。
風滿樓暗中巨怒。
他知道自己太過心急,也太過輕敵了。
若非如此也不會著了王麽麽的詭計,胸口遭受了獨角墨蛟這該死的畜生的重撞。
踏著光芒璀璨的星盤,他停在了虛空之中。
遙遙望著盤臥雲端的獨角墨蛟,他恨恨的瞪著王麽麽,很是不甘。
前一刻仇人已經受到了重創,正是出手取她性命的最佳時機。
可是,出了這一遭變故,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這不是他最大的意外。
他竟然沒有了解到王麽麽竟然收服獨角墨蛟這一條妖物。
他暗惱自己竟然犯了這麼大,這麼致命的失誤。
盡管是一條獨角墨蛟。
但是獨角墨蛟身上傳來的氣息,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絲絲龍威。
說明了此妖正在準備化龍。
一旦成龍,那就是元嬰期的妖精了。
在整片東土神洲之上都是一名絕世大妖了。
盡管如此,眼前的獨角墨蛟此刻也是一名結丹九重境界的妖精,與自己同等境界。
雖然,搏鬥起來,自己不懼於他。
可問題是如蛟蛇之類的妖精由於身具真龍血脈,所以無一不是得天獨厚。
不僅肉身強橫無比,就連術法神通也是高深莫測。
那麼自己也奈何不了他。
直接的結果就是自己殺不了王麽麽了。
“好不容易重創了這魔頭,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風滿樓暗暗有些猶豫,心道:“可是若不放棄,以我的實力是無法誅殺這頭該死的畜生。而且很有可能受到他們聯合的攻擊,到時吃虧的是我自己。”
他又轉念一想,道:“若是此次就此離開,以後等到這蛟蛇化龍之後,豈不是更沒有殺死她的機會了嗎?”
“而且,我外出的時間已經快到期了,本來想將此事一了便啟程回師門。以後想要再出來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了。”
風滿樓頃刻間浮現很多想法,一時間自己難以抉擇。
王麽麽得到了獨角墨蛟的守護,緩緩地把傷勢恢複了七八成。
此時她忽然想起自己遭到重創的根源,無盡的怒火瞬間彌漫心中。
若不是林末點亮了花燈,釋放出黑暗中的一縷光芒,那麼受到重創的就有可能是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