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樨把重新裝修樨雕閣的眾多事務交與城主夫人的侍女,自己回到後院看過芊芊後,便聽得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待腳步聲停止後,身後穿來冬塵的聲音:“小姐,煙老請您過去。”
“我知道了。”沐樨應道,又說,“方才焱狐城表小姐來鬧事,砸了店,芊芊受了點傷,現在在偏房裏睡著了,你等她醒了去看看她吧。”“是。”冬塵一聽芊芊受傷,臉上顯出擔心之色,快步走向芊芊所在的房間。
沐樨的嘴角微揚帶著一絲苦澀,向鋒的所在房間走去。煙老在外屋還在全神貫注地配藥,看到沐樨進來隻是點頭示意,鋒躺在榻上,透過麵具隻能看到眼睛閉著,,呼吸很輕,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沐樨也不叫他,坐在榻旁的凳子上等著。“沐姑娘!”片刻後,煙老叫她出去,遞給她一個小瓷瓶道,“鋒公子身上的毒已去了八九分,餘毒須慢慢以藥丸之力輔助化去,此後幾日可能會有嘔血的現象,這是藥丸,每日三粒,服完為止。”
“謝過先生了。”沐樨接過藥瓶,“先生可曾想好要多少診金?”“老夫倒是想借姑娘的碧羅珠一觀,一飽眼福,可否?”煙老撚著自己的胡須,“再者,診金多又如何,不若姑娘許我一諾。詭笛嬌娃一諾,可不是世間人人可得的東西!”
“但憑先生意。”沐樨頷首,從儲物戒中拿出碧羅珠中的一顆交與煙老。“好好好。”煙老一連說了三個好,接過碧羅珠細細端詳,讚歎道:“果然是世間少有的寶物,氣息竟已如此特別,此生得見,老夫無憾!”將碧羅珠交還沐樨,又道,“姑娘可否予老夫一信物,今後若有難,便讓族中孩子持此信物前來投奔。”
“先生不為自己?”沐樨問。“姑娘你尚且年幼,不知醫者難為。”煙老歎息,“我已經一把年紀了,指不定哪一日便去了,為孩子們多謀一些保護,總是好的。”“先生於我的朋友算是有大恩,既不要診金,討我這一諾倒也並非無理,此物先生且收著。”沐樨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用細繩精心編織串起的用黃玉琢成的桂花玉佩,紋路間可見刻著一個小小的“樨”字,“憑此玉佩,先生可讓族中一個孩子前來投奔於我。不過,還是希望先生不會需要用到它。”
“世事難料。”煙老收起玉佩,“姑娘且留步,老夫告辭。”“先生慢走,不送。”沐樨待煙老走後,才又回到鋒榻邊的凳子上坐下。“你送走煙老了?”鋒依舊閉著眼,語氣中帶著大病初愈的虛弱。
“他留了藥給你,說藥丸服完,餘毒便可除掉了。”沐樨將藥瓶放在鋒的枕邊,“你不願我取下你的麵具,我就把藥放這,你自己記得按時服藥。”
“病好了我就該回去啦,沒想到還能回去,我還真是命大,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的。”帶著明顯的不情願和淡淡的惆悵,“在你這待的這一個月,真像是在天堂一樣。”“必須回去嗎?”沐樨從儲物戒中取出常常的幾根紅線,飛快地繞在手指上開始編了起來。“你還會這?”鋒驚奇地注視著沐樨細長的手指靈活地在線繩間纏繞打結的動作。
“小時候學的。”沐樨的動作越來越快,幾句話的工夫已經編成了一寸多長的一段,“那幾年我還太小,哥哥無法長時間待在外麵做事,又回不得三心山,隻得憑著作畫為生。那幾年我總想幫哥哥多賺些錢,這樣他就可以陪我玩了。我都不記得這是誰教我的了,不過我跟著那個人學了如何做木偶,做木雕,編織線繩,甚至連琢玉也學會了一些,哥哥說我淨學些沒用的。沒想到這些沒用的東西倒幫了我大忙。”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戴著儲物戒的一隻手捏著尚未編成的紅繩,空出另一隻手從儲物戒中取出碧羅珠,以靈力包裹住碧羅珠,在碧羅珠上穿了一個小孔,把幾根紅線裏處於最中心的一根穿過碧羅珠上的小孔的一端,餘下的繞過碧羅珠表麵,在另一端打個結,繼續編起來。“你必須要回去嗎?”沐樨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