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濟原是南拱大營的總指揮使,曾在大理守城戰中擺過老資格,打過敗仗,後折服於夏明昭的軍事才華中。
夏明昭起兵伐天時,他雖然沒有表示大力支持,但也沒有拖後腿、傳消息。
現南北大營合二為一,成為軍事訓練營,北拱大營總指揮使萬昌達站錯了隊,他就順理成章當上了訓練營的老大。
可同時,譚戰也進了訓練營,在齊濟心目中,譚戰就是夏明昭放在訓練營接替他位置的人選,所以他對於自己能不能受重用並不抱希望。
卻沒想到,本來沒抱希望,卻被天降驚喜砸在頭上,把他砸得有點懵,半天反應不過來。
身邊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同僚,趕緊推了他一把。
他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女皇陛下也在等待自己的答複,他趕緊出列下跪:
“陛下唯以重任,老臣必不敢辜負,定將全力以赴,大勝歸來。”
“很好!”
夏明昭點點頭,宣布其他人散朝,兵部和出戰人員留下。
……
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薑華城,違反了律法,樓軼被罰停職在家修身養性,於是,等他知道東征隊伍出征時,滿朝上下都已經知道了。
晚上,樓軼殷勤地給自家女皇大大布菜,一邊問:
“昭昭,你怎麼想起啟用齊濟,他……他能行嗎?”
“他的能力是不錯的,穩打穩紮不會輸,且我讓譚戰為先鋒,蔣均為督軍,又有鎮東候協助,大體上不會出差子。”
夏明昭抿了一口湯:
“至於為什麼啟用他,是因為平衡!”
“平衡,你是說?”
“沒錯!管理一國不比管理一家一府一郡一州,管家,可家主一言所令;管一府,可分級授權;管一郡,可武力鎮壓一切不服;管一州,亦可集團主權;然管理一國,則需平衡。文臣武將需平衡,中央和地方要平衡,財政收支要平衡,內政外交也要平衡,勢力更要掌握平衡。從表麵上看,朝堂鐵桶一塊是最佳的狀態,可從政治層麵說,各種思想的碰撞、各種黨羽的爭鬥,是人性和自然規律的必然結果,也是必須結果。”
夏明昭心情算不得良好,但在樓軼麵前,她有足夠的耐心:
“就好比白天黑晝、陰陽交替、生死輪回,沒有任何一個帝王可以讓屬下每一個人都讓死心塌地,故而就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種說法。夏明誠退幕我上台,你也看到了,朝堂上有薑黨、偽帝黨還有中立黨,如果單純以立場而言,打壓對立麵是正確的做法,也是必須要做的做法,但以能力和人性上來說,把他們劃為壞人,那就大錯特錯了。還有西北黨,他們擁護我上位,我自然會給予他們相對的利益和權利,可若我單單隻重用西北黨、隻信任西北黨,長期以往,這個朝堂必然成為畸形,且人性本貪,與其讓他們沉迷貪欲忘記初衷,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製定平衡,讓他們知道,他們有功當賞,但不是唯一的賞,否則將來逼得我走到“飛鳥盡,良弓藏”的那一步,我不願意看到,他們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昭昭,你懂得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