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在外打工,千萬不要聽了人的忽悠,去一些不好的場所,就老老實實的在廠裏打工。”蘇思雨不好提醒得太明顯,有些抓耳撓腮地說。
“什麼不好的場所?你一個沒有出過遠門的姑娘,居然提醒我?你咋知道這些?”蘇豔紅伸了根手指,戳了下她三妹的腦門,笑著問。
“三姐,我今天在中巴車上聽人說的,現在外麵很多打工的女孩子被騙去做些不好的事情,我擔心你,你小心些。”蘇思雨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羞惱地打掉她的手。
“是的,豔子,雨兒說的沒錯,外麵什麼人都有,姑娘家的,還是小心些。”鍾良秀也善意地提醒她。這姑娘還算是良善的,比她娘老子強些,她也願意結個善緣。
蘇豔紅見這娘倆如此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嗯了下,謝過她們,出了門想。一邊走一邊想,她的娘老子隻知道找她要錢,好像都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在外麵好不好,安不安全,還不如一個嬸娘。
看來,以後是不得長個心眼。
果然一回到家裏,王玉米就逮著她姑娘問,“手上有多少錢,明天媽得去辦年貨,快拿出來。”
蘇豔紅掏了三百塊錢出來,遞給她媽。
“怎麼就這些?這快兩個月都沒寄錢,你說帶回來的。”王玉米的瘦長臉垮得更長,唬著臉更顯黑,比驢臉還長,不高興地說。
“我前不久生了一場病,花了一些錢。”蘇豔紅低著頭,揪著衣角小聲說。
“一天到晚坐在幹幹淨淨的房子裏,風不吹雨不打的,還生病,你不會是撒謊吧!”王玉米斜了她姑娘一眼,不高興地說。
“我怎麼就撒謊了,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蘇豔紅梗起脖子,瞬間紅起紅眼,和她媽杠了起來。
一屋子的人,她爸,她兩個弟弟,還有她二叔,還有她吊角眼奶奶,都坐在火堆邊烤著火,就沒誰問過她得啥病,哪裏不好了。她媽是一月等不到一月的找她要工資,每個月就隻允許她留點買那啥的零用錢。
瞧瞧人家二嬸,多愛護雨兒,想讀書沒錢也要供。
G市一年到頭隻穿夏裝就可以,她連裙子都沒一條。這不是要回家過年,她才買一身過冬的衣服。還隻敢買一身,畢竟呆幾天馬上要走的,她媽說買多了浪費。
並且她媽還讓她走的時候穿她的舊衣服走,把新衣服留在家裏,反正去了也穿不上,浪費,還不如留家裏,給她穿。
她頭一次懷疑,她的媽到底是什麼媽?
王玉米見她姑娘敢和自己凶起來,揚手就是一巴掌,呼上了姑娘的臉,還一邊凶狠狠地說,“咋了?反天了?敢凶你媽了?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你什麼不是我的?哪裏不舒服?死了沒?這不是活蹦亂跳的。”
想了想又疑惑地看著哭著鼻子的姑娘又問,“是不是你那假斯文的二嬸娘和你說了什麼?你一向乖乖的,怎麼去了一次你二嬸家,就敢和我翻了?”
蘇豔紅捂著被打疼的臉,哆嗦了一下,她媽真是老奸巨滑,連這都猜得到。
她一側身,哭著躲到房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