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天朗從沒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麵,殘肢,斷臂,血軀,人頭,一個個呲牙咧嘴,蓬頭垢麵,死不瞑目。
剛剛還一個個鮮活的人轉瞬間竟都屍首異處,他腥紅的雙眼望著這遍地血屍,竟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該死嗎?
他們活該這樣死嗎?
這就是欺負我的下場吧!哈哈哈哈!
這就是欺負我的下場!
下一個人呢?誰?
是我嗎!?
你們要對付的人隻剩下一個我了吧!?來吧,你們都來吧,一起上吧!啊~~!
天朗的神經被刺激到了極點,他歇斯底裏的胡言亂語,雙眼布滿血絲,緊盯著麵前的三個劊子手,手中的卵棒隨著天朗的脈息散發出陣陣烏黑的戾氣。
“呃,這小子嚇瘋了吧!?”
“哼!我瞧他是裝瘋賣傻!”
鬼眼烏舔了舔妖扇上的血,嘴角掛滿了鮮血,模樣是那麼的可怖,他來到天朗近前,看著麵前的瘋癲少年,一掌便劈了下去,想要要了天朗的小命。
詭異的烏芒突然乍起,看不清天朗的麵容,鬼眼烏陷入其中,隱約中紫光閃過,便傳來一聲慘叫!
鬼眼烏似受了什麼重創,倉皇間跳了出來,切膚之痛令他額頭的汗珠一股腦的冒了出來。
另外兩個人吃驚不小,急忙上前查看,隻見原本粗壯厚實的手臂急劇萎縮幾乎成了皮包骨,鬆弛的皮肉垂耷著,沒有一絲血色,好似褶皺的牛皮一般。
鬼眼烏驚恐過後恨不得生吃了天朗,沒想到自己竟著了最不起眼的小子的道。
身旁的女子也是大吃一驚,而後竟顫笑道:“鬼眼烏,我看你這隻手恐怕也要廢了吧!”
鬼眼烏端著殘臂怒目而視:“笑紅塵!你他娘的難道要落井下石!?”
女子不屑笑道:“你都是個廢人了,還用得著我落井下石麼!?"
鬼眼烏竟一時語塞,是啊,這條胳膊若是再留不住,自己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
他強忍著疼痛想要找天朗算帳,卻又不敢上前。
笑紅塵看了看鬥笠男子,那男子一言不發上前來到天朗對麵。
少年再次擺開了架勢,雙眼腥紅,卵棒依舊。
鬥笠男子看著天朗手中的卵棒,頗有好奇道:“臭小子,看你的道行竟與我們有些相似,難不成是臥底到此不成?”?
天朗隻是盯著他,並不答允,好似中了邪一般。
鬼眼烏在後麵罵道:“你他娘的不趕緊殺了他還囉嗦什麼!?”
鬥笠男子不為所動,臉色微怒道:“你師父是誰!?說出來我或許會饒你一命。”?
天朗依舊不說話,隻是緊緊的攥著卵棒,緊盯著對麵的敵手。
鬥笠男子停頓片刻,麵露殺機,突然如離弦之箭般繞過卵棒掌擊天朗,伶俐迅猛。
目睹一場血腥屠戮的天朗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他早已麻木,更無力抵擋,隻聽得一聲悶響,天朗被震得滾出十幾個跟頭,一口鮮血隨即噴湧而出。
恍惚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飄落而至,他還沒來得及細看便兩眼一黑,人事不醒了。
一幫陰魂走在擁擠的黃泉路上,前後左右都有小鬼催促著,天朗低著頭一步一步朝前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看,背後的黃泉路已然消失在腳下,朝下望去便是萬丈深淵。
天朗不敢再看,加快腳步往前走,突然前麵走著的陰魂齊刷刷轉過身朝天朗撲了過來,一個個如喪屍般瘋咬著,嘴中還念念有詞道:
是你害死了我!
是你害死了我!
天朗掙紮著想要逃脫,卻一不小心踩空,驚叫著栽進了萬丈深淵。
在熹微的光線中天朗慢慢睜開了雙眼,是地獄之光麼?
此時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嘔~~”
天朗突覺一陣惡心,翻身便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又暈了過去。
隨著他的再次醒來,老者正在慈愛的注視著他。
“爺爺?你怎麼也在這?你也死了麼?”天朗掙紮著說道。
“嘿嘿,你爺爺可沒這麼容易死,你也沒死。”老頭給他後背墊了個枕頭說道。
天朗坐起身瞧了瞧四周,這地方很熟悉,是炊事堂的大庫房。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