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很是慶幸自己今天能來這裏一趟,倘若再晚兩天,南疆也許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不過他馬上再次陷入了困擾,即便自己得到了這個情報,難道憑自己一己之力就真的能阻止得了嗎?還有誰得到了這個情報呢。
究竟是誰這麼喪心病狂?最好先去查探一番,弄清楚情報是否確切,再行做出決定。
天朗打定主意,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逃難的小老百姓,向他們打聽到了懸穀渡口大至的所在,便匆匆出發了。
夜半時分,天朗來到了懸穀渡口不遠處,遠遠地便聽見奔騰的咆哮聲,黑壓壓的斷崖橫亙在天朗身前,如天河一般的瀑布傾瀉而下,在山風的裹挾下,冰涼的水霧朝天朗迎麵撲來。
莫非這裏就是懸穀渡口了?天朗邊想便朝近處跳去,腳下是不平的巨石,才走出去十幾丈,突然從樹叢和巨石後竄出十來個人擋住了去路,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為首的拿刀點指著天朗嘰裏咕嚕的訓斥著什麼,天朗雖然聽不懂,但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為了不打草驚蛇,天朗隻得佯裝退了下來,看來這裏早已被人封鎖,想來一定要有事發生。
天朗退到無人處馭竹來到空中,繞到了懸穀渡口的背後,這裏以前是一片被原始森林包圍的群山,人跡罕至,遠在南疆民區之外,隻不過如今,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懸穀湖。
不看不知道,一看驚得天朗一陣目眩,這哪裏是個渡口,這分明就是天河下凡,滔天洪水如潛伏的妖獸,閃爍著黑色的粼粼波光趴在群山中,已將許多小山都吞噬了進去,垂直落差少說也有數十丈。
天朗此時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到了什麼程度,渾身汗毛都已豎起,雙眉緊蹙,喪心病狂用在這始作俑者身上已經不夠用了,這滔天洪水如果真的全都泄了出去,隻怕這南疆的地皮都會被衝掉一層,更何談人呢。
究竟是誰要犯這彌天大罪,天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今這南疆的天氣隻要再多下幾場雨,不用別人破壞,懸穀渡口自己就該潰堤了。
情況已萬分緊急,必須盡快做出決斷,南疆的情況太過複雜,憑自己一己之力絕對無法做到,打算水漫南疆的人除了禍害這裏的三大派閥之外恐怕沒有別人會這麼瘋狂,無論他想要攫取什麼利益,這樣的行為都無異於火中取栗。
眼下是誰要水漫南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樣阻止這樣的災難發生,遠水解不了近火,放眼當下能阻止悲劇發生的,大概可能的也隻有神農氏族了。
天朗繞著整座懸穀湖巡視著,浩瀚的湖麵無邊無際,恍惚間若不仔細分辨,竟分不出哪裏是天,哪裏是湖。
天朗終於繞到了懸穀湖的最後方,此時的懸穀渡口早已在消失在群山的掩映之下,天邊泛起微微的晨曦,據水漫南疆隻剩下一天時間了。
人有的時候麵對困難束手無策時,總會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甚至是違背自己意誌的平日裏自己根本不會考慮的想法,天朗此時便開始琢磨起擺在眼前的兩件事,一個是聽雨,一個是南疆。
回到神農架已是清晨,天朗在斟茶園求見族長說有要事相商,族長見這少年匆匆而來,以為他是急著想要找他說聽雨的事,卻不料天朗開口便與他談起了南疆。
在天朗想來,若想讓這族長不阻撓他和聽雨,必須有個足夠大的彩禮送給他,大到他根本無法拒絕,而這彩禮他也是剛剛有幸得到,雖然有點趁火打劫,卻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晚輩今天來是有一件事關南疆生死存亡的大事想要告知,不知老人家可否想聽。”天朗見到了族長開門見山道。
“生死存亡?說來聽聽。”族長不以為然,但見這少年的氣勢似乎有備而來。
“說之前我有個條件。”天朗單刀直入,犀利逼人,在這個時候必須得拿出些姿態。
“條件?”
沒錯,他二人之間的地位有天壤之別,而他竟敢跟自己談條件。
“隻要您答應不再阻撓我和聽雨的事,我就如實相告。”天朗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關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