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先生自從在懸穀渡口僥幸逃過死劫之後就一直在耿耿於懷,痛恨到了極點,對人,對事,對南疆的一切,他沒想到該死的雲隱羅為了獨霸南疆竟然迫不及待的要炸死自己。放眼南疆,而今的既得利益者竟是不費一兵一卒的神農老兒,簡直是瞎貓碰到肥耗子,而自己瀝血一生竟落得個如此狼狽下場,內心更是極度的不平衡。
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懣,陰陽先生從一開始便盤算著如何將天朗和釋雲除掉,雖然令他變得如此狼狽不堪的罪魁禍首不是他倆,但也絕對算不上是朋友,對待不是朋友的人,他向來不會心慈手軟,更何況是和那幫老農的幫凶。
黑寂村是他的私域,更是絕對的禁區,是他煉化屍源和修煉屍毒大法的地方,凡是進來的人(當然還沒有一個人活著進來過),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麵前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當然也不例外,別著急,馬上就送你們去見佛祖了。
陰陽先生躲在黑暗處以逸待勞,情勢瞬息萬變,天朗和釋雲雖都已先後著了陰陽先生的道,然而這廝畢竟已身負重傷,僥幸活命已實屬不易,再要搏命已屬逞強,因而摧持這巫毒詭道之術的巫法便較正常時要差了許多,對市井之流當然綽綽有餘,然而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二人均非尋常人能比,豈能是三兩下便能被解決的。
詭土爬上了釋雲的腳麵,伴隨著毒蠍般的劇痛向釋雲的體內侵蝕。
“呔!”釋雲看在眼裏麵色冷肅,隻見他定住心神忍著劇痛,雙手結印默誦真言,頓時腳麵金光大耀,八葉蓮花印佛花璀璨照耀陰霾,他腳上的詭土頓時滋滋作響,伴隨著滲人的呼嚎嗚咽聲灰飛煙滅了。
此時浸血竹已在天朗手中上下飛舞,張牙舞抓的藤蔓瞬間化作屍水,伴隨著蠢蠢蠕動的屍蟲裹挾著惡臭彌漫開來。
見天朗無恙,釋雲不再耽擱,隻道:“你們先撤,沿著蓮花印便能出去,我去除掉那廝。”說完便消失在黑暗中。
天朗將潘念竹救下抱在懷中,此時她依舊昏迷,臉上毫無半點血色,看了看她的膚色,似乎並沒有被那些蟲子咬傷或鑽弑。
天朗將她扶起焦急的搖晃著,“師姐,潘師姐!”
經過一番呼喚,潘念竹終於張開了倦怠迷離的雙眼,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直到天朗再次呼喚她才辨認出來,淚花撲簌而下,撲到天朗懷裏摟著他的脖頸哽咽道:“我以為我會死在這裏了,嗚嗚……”
天朗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親密的觸碰潘念竹,不免有些措手不及,不知手該往哪裏放,換作往日躲她還來不及呢,怎會如此招惹,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即便做些不尋常的舉動自己也應該遷就才是,想到此他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是來救你了嗎。”
緩了一陣,潘念竹終於放下環抱的玉臂,看著天朗端詳了一會兒,竟破涕嗔道:“都是你害的,你害的!”說完竟又哭抱了上去,任憑天朗怎麼說也不分開。
鍾天朗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不知這師姐究竟是怎麼了。
然而這裏不是花前月,這裏是黑寂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