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情緒低落，掩麵而泣，悲痛萬分。
宰策咳嗽一聲，道：“我說楊過不是人類，卻也沒有說他是妖！”
“什麼？”楊欣的眼神中滿是迷蒙。
宰策定了定心神，緩緩道：“楊過雖然吸收月光精華，可是當月光精華進入他身體的時候，卻也能夠改變本質，變成元氣！”
楊欣覺得愈發得不懂了，於是隻是瞪著無辜的眼神，對望著宰策，道：“先生的意思是？”
宰策一字一頓，道：“楊過，非人！非妖！或者，你可以稱他為半人半妖！”
“半人半妖！”楊欣詫異地失聲道。
“是的，妖，身上散發的邪魅戾氣，在楊過的身上找不到，可以說，楊過可以像人類一樣生活，卻能和妖一樣修煉！”宰策解釋道。
楊欣急忙道：“這麼說的話，過兒可以和妖撇開關係了？”
“可以這麼說！”宰策道，“你可以把他當成人類，當然，你也可以把他當成妖！這要看你用什麼眼光對待！”
楊欣望著躺在床上的楊過，像是第一次見到楊過一般，她的眼神中藏著複雜的情感。
“我怎麼能把你當成妖！就算你真的是妖！你也是我的弟弟！”楊欣心中有一個聲音似乎在呐喊。
她緊握的拳頭發出“啪啪”地聲響。
隨後，楊欣岔開話題，道：“先生！可以告訴我，修羅殿的人為什麼要殺你嗎？”
宰策負手說道：“我不問你這個少年的來曆，你也無需問我這麼多問題！”
楊欣看了宰策一眼，他愈發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再問的話也是徒勞，於是接著把話題放在楊過的身上，道：“先生，過兒可以吸收月光精華，可是為什麼等級不見長進呢？”
宰策道：“我也不甚明了！或許，妖有妖的修煉方式，按照人類武者的修煉方式是完全行不通的！”
“那，先生有什麼辦法不讓過兒再次發狂嗎？”
宰策沒有說話，出去了一會兒，之後又拿著一個黃色的小藥瓶走進來，藥瓶有拇指大小，閃爍著晶瑩的光澤，他把藥瓶遞給楊欣，說道：“這是九轉護魂丹！可以暫時壓製一下他身體中的妖性，但是卻不能消除他的妖性，可以說，妖性已經深入到他的骨髓，不能改變，隻能壓製！”
“嗯哼”
每當像是昨夜那樣發瘋一次，楊過就覺得全身一震虛脫無力的感覺。仿佛使用出了他後麵好幾天的力氣，他的虛脫已經超出了語言可以描述的範圍，就像是生命階層的最後一層細胞，都已經把最後一股力量使用出來。
疲憊不可遏製的蔓延，楊過勉強從床上慢慢起身，發現了正在眼前的兩個人，頓時啞口無言……
“姐姐！”楊過不可置信地望著楊欣。
楊欣連忙走到床沿上，握住了楊過的手，道：“過兒，沒事了吧？”
楊過點點頭，道：“姐姐，昨天晚上……”
楊欣淺淺一笑，道：“那都是用來騙黑衣修羅的！”
“哦！”楊過若有所思道，“這麼說，宰策先生的刀子沒有真正地插進姐姐的身體！”
“不！是真的插進去了！”楊欣接口道，“隻不過伴隨著一種藥劑，可以讓人感受不到疼痛！那種藥劑也可以使傷口很快複原，所以姐姐才沒事的！”
楊過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楊欣憐愛地望著楊過，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她不想讓人知道過兒的異樣，就算是楊過本人，她也不想告訴。
她怕楊過知道了自己是一個半人半妖之後，真的會做出什麼傻事。楊過從小接受了不應該屬於他那個年紀的東西，楊欣不想讓楊過承擔更多，所以他寧願自己把秘密藏在肚子裏，寧願一個人去默默地消化它。
“楊過楚楚可憐地望了宰策一眼，又看著楊欣，道：“姐姐，我的脈輪，先生打不開嗎？”
楊欣低著頭，痛苦躍然於臉上，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抬頭，她抬頭的時候，神色和剛才悲戚的樣子大不相同，臉上綻放出明媚笑容，道：“過兒，雖然你的脈輪打不開，可是先生卻給了我們抑製你身體毒素的藥物！”說話之間她晃動著宰策遞給她的小藥瓶。
楊過見到這個晶瑩剔透的小藥瓶，愁雲慘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陽光。
“謝謝先生！”楊過真誠地道謝。
宰策的臉上宛若結上了一層霜，表情凝固，他隻是淡淡地望了楊過一眼，什麼話也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動作顯得落寞、寂寥，讓人聯想到秋日一個人站在荒涼的原野上吟遊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