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熙暖低吼出聲。
宗近之聽到那邊傳來的車子鳴笛的聲音,怔了一瞬。
“唐熙暖,你在哪!”
這個瘋女人。
唐熙暖嗬嗬冷笑,“我啊,在開往南河的路上呢,馬上就到了,那波光粼粼,深不見底的南河,將會是她最後的葬身之處。她死了,我就重生了,她必須死。”
狠狠咬牙,唐熙暖掐斷了電話。
這邊,宗近之臉色煞白一片,他覺得頭暈目眩。
唐熙暖這個瘋女人。
南河,那樣冰冷刺骨的地方。
雲桑流了那麼多血,若是再被丟下去南河,後果將不堪想象。
宗近之沉沉喘口氣,吩咐,“立即,去南河。”
“是。”司機立即駕駛車子離開這裏,直奔南河位置。
偌大的北城,這個南河一直流淌不息,冬日不曾結冰,但若是行人能靠近南河最佳的地方,隻有南邊的觀景台,每年,在北城很多想跳海自殺的年輕人,都是從那裏跳下去的,所以……
宗近之腦袋一陣陣發暈。
雲桑,是我害了你。
早知道,就該早些除掉唐熙暖這個瘋女人。
可宗近之也不知道,唐熙暖竟然瘋到了如此地步。
掐斷了電話的唐熙暖,眼眸沉沉凝視前方大道,臉色扭曲,一會兒嘶啞笑出聲,一會兒又繃緊了臉色,顯得格外的悲愴。
葉雲桑躺在後座上,車子開得很不穩當,每稍微一抖動,她四肢都鑽心的疼。
特別是手臂,和腹部的傷口。
她眼前一陣陣發白,幾乎暈厥過去,每一次都狠狠咬牙忍住了。
她不能暈睡過去,若真暈過去了,再醒來就是在海裏,那冰冷刺骨的一瞬,會讓她清醒過來,然後就是漫天的絕望,再之後,就是徹底暈死過去。
她不要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她想要活著。
她還沒能見顧先生最後一麵,親口告訴他,對不起。
眼眶含淚,葉雲桑費力的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卻又再次忍不住咳出血來。
她躺在那,顫了顫眸子,“唐熙暖,你是唐家大小姐,為什麼,為什麼就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唐熙暖聽到後麵虛弱的說話聲,臉上浮現冷酷的譏諷,“你都要死了,還想知道這些幹什麼?”
葉雲桑失笑,“我都要死了,你也不能讓我死個明白嗎?”
她臉上沒有血色,瞧著奄奄一息。
唐熙暖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臉色晦暗的冷,閃現一抹倨傲,“好,那我就幹脆讓你死個明白算了。知道我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麼?因為,你搶走了宗近之還不算,你還要讓宗近之調查四年前的案件,想翻案……”
這話一出,葉雲桑眼眸猛地一顫。
原來,是因為那件事。
她滿臉錯愕,心頭的震驚難以言喻,“唐熙暖,就算翻案,我也可以替你父母找到殺人真凶,你真的為自己父母報仇,對你有什麼差別?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緊揪著葉茂生不放?”
唐熙暖陰狠一笑,瞳孔裏翻湧起晦暗的黑霧。
葉雲桑費力的掃了她一眼,就這一眼,她心頭忽地無比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