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金兀術命令下達,沒多久兒一名五十歲左右麵容枯瘦的老郎中背著藥箱走了進來,在金兀術的命令下,他跟著秦輝前往關押大宋俘虜的營寨。
“風邪入體,高燒不退...正是風寒急症。”老郎中把完王清寧的脈相後,得出了和孫傅相同的結論。
“當用菊花,牛蒡子,連翹,桔梗,蘆根...”老者一邊說一邊提筆寫下一張方子,然後交給來時跟隨的藥童,讓藥童拿著藥方前去抓藥。
“秦大人,請借一步說話。”孫傅在老郎中遞給藥童藥方時,拉著秦輝走到一旁。
“伯野兄有什麼事情?”秦輝被孫傅拉到一旁後,滿臉疑惑的問道。
“秦大人,金人會什麼會救你夫人?”孫傅滿臉嚴肅的看著秦輝,眼神淩厲的追問道。
秦輝聽到孫傅的質問,深邃的眼眸中閃現一絲柔情,隨即滿臉平靜的看著孫傅道:“伯野兄既然問了,檜定當如實相告。我向完顏宗弻承諾,隻要他們肯救清寧,我為他們獻計,幫助他們攻破蒼狼寨。”
隨著秦輝的話音落地,孫傅頓時瞪大了雙眼,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秦輝,良久兒他才回過神來,眉宇之間緊緊皺在一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秦輝,道“秦檜,你,你竟然敢幫助金人,你可知道這是通敵賣國之舉?”
“伯野兄,檜隻為救人,況且蒼狼寨隻不過是一處馬賊的巢穴,死不足惜。而且這些馬賊前不久兒還殘殺我大宋官員無數,我此舉怎麼能算是叛國?”秦輝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臉色有些不悅道。孫傅此話有些太過傷人了,那些馬賊襲營時殺了不少大宋官員,即便是幫助金人滅了他們,也不能算是叛國,反而稱之為報仇更合適。
“住口,你竟然還敢巧言詭辯。哎,你為區區一名婦人,竟然舍得葬送自己的清譽,你,你真是氣死老夫了...”孫傅吹胡子瞪眼的指著秦輝,滿臉怒容盡顯無疑。
“伯野兄,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會看著清寧就這麼死去的,而且我也沒有認為自己做錯了。”秦輝看著滿臉憤怒的孫傅,心中歎了口氣。他當初決定走這一步路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準備,是以孫傅的舉動雖然超出一些預計,但還算是在意料之中。
兩世為人的秦輝,思想觀念和這些大宋的所謂忠臣有所不同,他們為了所謂的國家大義能夠拋棄妻子,但是秦輝卻做不到這一點,他是一個感性的人,或者說是一個重感情的人,能把感情看的超過一切,根本不會為了所謂的名譽,而置王清寧的生死於不顧。大家做人的理念不同,自然想法也不一樣。
“不要叫我伯野兄,老夫承受不起,我可沒有你這種通敵賣國的朋友。老夫原本以為你是我大宋朝的一代忠臣,哼,沒想到不過是個沒有骨氣的小人。”孫傅心中仿佛下定了決心,神色之間冷漠的許多,看向秦輝的眼光中盡是鄙夷,不屑。
“哎,孫大人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秦檜當真無話可說了。”秦輝見到孫傅不言苟笑的樣子,心中歎了口氣。他知道兩人之間的交情就此結束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從此以後他們就是兩條道上的人了。
“撕拉”一聲,孫傅抓起身上左臂的衣袖,撕掉一截,見秦輝抬頭看去後,冷哼一聲,“秦檜,老夫今天學古人割袍斷義,從今以後老夫再沒你這種朋友。”孫太傅說到這裏,把手中的衣袖扔在秦輝的麵前,扭頭氣衝衝的離開了。
“割袍斷義!難道我錯了嗎?...”秦輝楞楞的看著麵前的半截衣袖,眼神逐漸變得迷茫起來,嘴中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他隻不過是做了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但是卻被朋友認為失了大義,讓秦輝很是茫然。
“不,我沒錯,我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總有一天,我會證明我的做法不錯。”不知過了多久兒,秦輝眼神慢慢變得清澈起來,黑色的眼眸逐漸變得深邃起來,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黑色眼球上那一絲堅定的光芒。
沒多久兒,藥童按照郎中的吩咐把藥抓好,然後在大帳內就地煎藥。一股煎藥的苦澀味道,很快彌漫在整個帳篷之內。
“秦檜,已經有郎中給你夫人看病了,你還不隨我立刻去中軍大帳。”一名金將看到藥童在熬藥後,把目光看向了秦輝,臉上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要看著我內人把藥喝下後,然後再去大帳。”秦輝端坐在王清寧身邊,聞言神色不動,眼角微微撇了金將一眼,語氣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