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耶律寧率領一眾山寨頭領,遙望著下方的金兵的舉動。昨日金兵強攻不遂,傷亡慘重,按理說應該稍事休整再行攻城,怎麼會這麼快發動攻城呢?耶律寧心中暗暗產生一絲不解。他自然不會知道完顏宗弻急趕時間,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攻破蒼狼寨,然後回援山東消滅叛軍。
“騎射營準備”完顏宗弻大馬金刀的坐在馬背上,眼神淩厲的看著前方的城頭,一股令人窒息的磅礴殺氣從他身上湧出,讓身邊的眾人感到一陣驚悸。
“四殿下且慢。”夜奇拉看到完顏宗弻準備下令攻城,急忙打馬走了過來,打斷他的命令。
完顏宗弻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有些不解的看著夜奇拉,似乎在征詢他想要說些什麼。
“四殿下,蒼狼寨的馬賊折辱了常勝軍的威風,末將想要親自討回這筆公道,是以,末將請命今日之戰交給我常勝軍完成,末將要報仇雪恨。”夜奇拉當下抱拳說道,冰冷的眼神中殺機縈繞,死死的看著城頭的一眾馬賊。
“夜奇拉將軍,你要知道攻城不比野戰,”完顏宗弻說到這裏住口不語。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白,攻城戰和野戰大不相同,攻城戰很多時候都是靠人數堆出來的。即便是再精銳的騎兵,在下馬攻城時也比步兵強不到那裏,甚至還會不如步兵。麵對城頭敵人的滾木、擂石,沸油、弓箭,很多時候是要拿人命填出來的,常勝軍隻有幾百人,若是折損嚴重,他難以承擔這樣的責任。
“四殿下,常勝軍的一切後果都有我來擔負,還請殿下恩準,不然末將心中不甘。”夜奇拉當下翻身下馬,俯身抱拳請命。
“既如此,本將答應了。”完顏宗弻看著不顧尊嚴請戰的夜奇拉,點頭答應了下來。
“騎射營,把盾牌全都放在陣前。”完顏宗弻答應夜奇拉的請戰後,考慮到不能讓常勝軍傷亡過重,便下令麾下士兵把攜帶的盾牌都拿了出來,交給常勝軍使用。
很快的,常勝軍一眾將士紛紛下馬,走到陣前拿好攻城一應器械,為了雪恥,就連夜奇拉自己也親自下馬,甘當一名步卒隨軍攻城。
“不知秦先生對於此戰有何看法?我軍是否能夠一舉攻破蒼狼寨?”完顏宗弻騎在馬上對著一臉倦意的秦輝問道。今天一大早,秦輝還沒有從宿醉中醒來,就被完顏宗弻派人請到了陣前。
秦輝打個了哈欠,揉了揉有些酸困的眼睛後,點頭稱讚道“士氣如虹,再加出其不意,破寨隻在反複之間,或許今天中午完顏將軍就能在寨內就餐了。”
“嗚嗚...”
號角聲響起,常勝軍的數百金兵,用濕布蒙著口鼻,抬著雲梯等攻城器械,仿佛一道黑色的海浪一般,朝著蒼狼寨城下湧去。雖然隻有數百人,但是展現出的壓迫氣勢,仿佛要把城池一舉摧毀一般。
除了常勝軍外,還有百十名騎射營的金兵,一手拎著籮筐,一手舉著盾牌,緊跟在常勝軍的後方。這些金兵就是實行狼煙計劃的士兵,他們手中的籮筐中裝著引燃狼煙的狼糞和胡椒、茴香等辛辣之物。
“嗖嗖”
城頭漫天的箭矢仿佛雨點般,朝著黑色的洪流傾斜而下。
霎時間,就有數名抬著雲梯的常勝軍士兵被弓箭射死,除此之外還有十餘名兵士被弓箭射傷。不過常勝軍不愧是軍中驍銳,這些中箭的士兵連吭都不吭一聲,仿佛隻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依舊抬著雲梯朝前方快步衝去。
常勝軍雖然有騎射營的盾牌掩護,但是雙手抬著雲梯士兵,無法騰出手來拿盾牌,是以,隻能暴露在馬賊的弓箭之下。所幸城頭的馬賊直射兩輪箭雨,就被常勝軍的士兵衝到了城下,一架架雲梯立刻靠著城牆搭建而起。
雲梯搭起後,拎著引燃狼煙之物的金兵也衝到了城下。一筐筐狼糞堆沿著城牆的根基堆好,胡椒、茴香等辛辣之物,覆蓋在狼糞上方。
“點火”
一聲令下,火光略一閃爍就被滾滾狼煙掩蓋,一道道黑色嗆人的煙柱直衝而起,幾名點火的金兵站得稍近,被狼煙熏到後頓時眼淚鼻涕一起流出。咳嗽和噴嚏之聲不絕於耳,眨眼間,就一個個盡顯狼狽之象,蹲在地上失去了戰力。
狼煙一起,常勝軍的士兵頓時順著數十架雲梯朝著城頭派去,瞬間就逼近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