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誠忙問:“哪四個地方?”
對方打過來一個賬戶名和賬號:“鑒於您朋友的情況有點複雜,我們承擔的風險也比較大,所以收費要比一般Case高些,至少得八萬塊。請通知您的朋友先將一半酬金打到我們的戶頭,我們再接著聊。”
林誌誠重重地拍了一下鍵盤,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他媽的,都是一幫見錢眼開的家夥!當即跑到外麵銀行存了五萬元到對方賬戶,然後跑回來,在QQ上跟對方說:“款已彙出,為了表示咱們的誠意,我朋友特意多彙了一萬塊到你們的賬戶上,事成之後,另有重酬,絕不食言。”
對方好半晌沒動靜,估計是在網上查閱自己的賬戶。約莫過了四五分鍾,QQ對話匡裏才跳出一段文字來:“錢已到賬。你要提醒你朋友注意四點,第一點,他不能光把強奸犯灌醉而自己卻不醉;第二點,作案工具最好選用隨手可取的自家水果刀,而不是特意準備的匕首或銳利的牛角尖刀之類的凶器,這樣才可顯出那強奸犯是非禮遭拒而臨時起的殺機,在警察麵前更具說服力;第三點,人的心髒在胸口偏左的一邊,千萬別刺錯地方;第四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殺妻之後,千萬不要為了毀滅罪證而拿毛巾去擦拭水果刀刀柄上的指紋。”
林誌誠不禁一愣,急忙打出一行字:“第四點,為什麼?作案後抹掉自己的指紋,這很正常啊。”
對方沒好氣地打過來兩行字:“正常個屁。水果刀是你朋友自家的,上麵有他的指紋很正常,沒他的指紋才不正常。”
林誌誠這才恍然大悟,心想到底是專業人士,考慮事情就是比一般人周到,看來這筆錢沒有白花。
朱三皮的殺機
“今晚十一點半,請到我家小酌幾杯,林某有要事相求。”
朱三皮收到林誌誠發給他的這條短信時,正是星期六的早上。打了一通宵的麻將,正輸得心頭火起,一看到林誌誠的短信,他當即就樂了。
在他的手機裏,不但還保留著上次強奸聞婕的視頻,而且還偷錄了林誌誠出錢請他強奸自己老婆時的對話,必要的時候,可以借此狠狠地敲他一筆。哼,他要是敢不給錢,老子就放他的血!他在心裏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朱三皮本來不叫朱三皮,他叫朱波,自從他因為一次強奸未遂兩次故意傷害罪三次入獄,潑皮之名遠揚之後,人們就開始把他名字裏的“波”字拆開來叫,都叫他“朱三皮”。
朱三皮的校長父親,跟聞婕的母親是同學,他認識聞婕要比林誌誠早得多。其實聞婕大學畢業後,父母親給他張羅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朱三皮。朱三皮喜歡聞婕由來已久,但聞婕對朱三皮知根知底,知道他是一個不學無術且暴力傾向很嚴重的人,所以並未與他深入交往。盡管後來聞婕跟同校的英語教師林誌誠結了婚,但朱三皮對她卻一直不能忘懷。他之所以常常跟聞婕的丈夫林誌誠一起出去喝酒,就是希望能藉此機會與自己的夢中情人走得更近一點。上一次,林誌誠為了達成自己逼迫聞婕離婚的目的,竟然請他去強奸自己的妻子,他深感意外之餘,亦覺正中下懷。時至今日,他還常常把那段視頻拿出來“欣賞”一番呢。
這一次林誌誠約我深夜到他家裏去,是不是又有什麼好事等著我呢?一想到這個問題,朱三皮就偷著樂,連手裏的牌也忘了聽。
林誌誠的家住在相對僻靜的老城區,是買下一塊地基後自建的一幢獨門獨院的兩層複式洋樓。
半夜時分,老城區裏路燈昏暗,行人絕跡。朱三皮來到林誌誠的家門口,正要去按門鈴,大門忽然無聲地打開了,林誌誠朝他噓了一聲:“千萬別按門鈴,聞婕剛上樓去睡覺,要是她知道你來了,肯定跟你沒完。”
朱三皮心領神會地一笑,閃身溜進屋裏。
也許是怕引起別人的仇富心理,林誌誠的家裏空間雖大,但裝飾並不豪華。
林誌誠把朱三皮領進靠近陽台的一間僻靜小廳,廳裏的小圓桌上已擺了好幾樣小菜,還有三瓶白酒。
林誌誠請朱三皮坐下,說:“今天我們家的傭人陳嫂請假回鄉下去了,這些酒菜都是我我叫的外買,咱們兄弟將就著喝兩盅。”
朱三皮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先幹了一杯,咂咂嘴巴:“嗯,52度的北京紅星二鍋頭,好酒!”
兩人邊吃邊聊,不到半個小時,兩瓶紅星二鍋頭就見了底。朱三皮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晃著腦袋打著酒嗝問:“兄、兄弟,你約我這麼晚到家裏來,到、到底有什麼事?”
林誌誠擰開第三瓶酒,又給他滿滿的倒了一杯,歎口氣說:“唉,還不是為了跟我老婆離婚的事。我本以為上次請你出手之後,就能抓到她的把柄,逼她同意離婚。誰知她卻說事發當時她曾極力反抗,法官一看視頻就會知道那不是通奸。”
朱三皮又幹了一杯,噴著酒氣問:“那、那你的意思是……”
林誌誠一邊給他倒酒,一邊說:“有道是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她說上次不像通奸,那咱們不如再來一次。聞婕睡眠不好,有睡前服用安眠藥的習慣,一旦她服藥睡下,就是打雷也不會醒來。所以這回無論你想對她幹什麼,她都不會反抗。你隻要用手機把這一切拍下來,證明她是在和你通奸,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朱三皮將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站起身說:“行、行,大哥你、你……放心,老弟我、我……保證完成任務。”
他的舌頭像是短了半截,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林誌誠也喝得不少,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打著酒嗝說:“她、她就睡在樓上臥室裏,上樓梯右手邊第二、二間房……你、你去吧,我、我在樓下等、等……”話說到一半,忽然沒了聲音。
朱三皮一看,原來他喝高了,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有道是酒壯色膽,朱三皮酒意上湧,色心頓起,迷迷糊糊踉踉蹌蹌地就往樓上爬。
來到二樓,推開右手邊第二間房子的房門,裏麵果然是臥室。
臥室裏亮著一盞桔紅色的床頭燈,床邊小桌上擺著一個果盤,果盤裏放著一把一尺餘長的水果刀和半隻削了皮卻沒吃完的蘋果。
朱三皮曾聽林誌誠說聞婕有晚上吃蘋果美容的習慣,看來不假。
他走進臥室,掏出手機,打開拍攝功能,鏡頭對準席夢思床,放在床邊小桌上。
柔和的燈光下,聞婕穿著粉紅色的睡衣側躺在床上,身上隻隨意地斜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兩條大腿彎曲著露在外麵,白皙豐腴,格外誘人。
朱三皮咽了一口口水,欲火焚身,哪裏還按捺得住?三幾下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目放淫光,低吼一聲,撲到席夢思床上。先是在聞婕白皙俏麗的臉上親了一口,見她確已睡熟,並無反應,膽子頓時大起來,雙手自睡衣底下伸進去,在她的大腿根上重重地摸了兩把。
當他欲火難耐,正要徹底扯掉聞婕身上的睡衣時,聞婕忽然翻了一下身,碰到了他那一雙魔爪似的手,頓時一驚而醒,睜開惺忪的睡眼,一見是他,不由一個激靈,猛然推開他翻身坐起:“你、你……畜生,你怎麼會在我家裏?你、你想幹什麼?”
朱三皮沒有料到她竟會這麼快醒來,不由吃了一驚,但欲火焚身之下,早已失去理智,哪還顧得了許多,淫笑道:“好妹子,咱們又不是第一回了,哥哥我想幹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像隻餓虎似的,又猛然向聞捷撲去。
聞婕驚叫一聲,閃避不及,竟被他撲個正著。
朱三皮喘著粗氣,努著豬八戒似的大嘴巴,就往她臉上啃去。
聞婕躲避不開,情急之下,呸地一聲,將一口口水吐到他臉上。
朱三皮惱羞成怒,麵目變得猙獰至極,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聞婕頓時翻著白眼,喘不過氣來,手足並用又踢又打,拚命掙紮起來。
朱三皮一時製服不了她,兩人同時從床上翻滾下來,碰倒了床邊小桌,桌上的玻璃果盤摔得粉碎。一塊玻璃片紮進了朱三皮的腳板,他騰出一隻手往腳底下一摸,卻摸到了水果刀的刀柄。生性殘暴的他頭腦一熱,不禁惡向膽邊生。
聞婕尖聲驚叫,反抗得愈加厲害,兩手亂抓,尖利的指甲在他臉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朱三皮欲火攻心,卻苦於不能得手,急怒交加,酒意上湧,隻覺血衝腦門,情急中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到底做了一個什麼動作,就感覺到聞婕渾身一震,忽然間停止了所有的掙紮和反抗。
朱三皮心中暗叫不妙,下意識的放開手,聞婕就雙目圓瞪,直挺挺向後倒去。
那把一尺餘長的水果刀,不知何時已齊柄插入她左邊胸口。
不好,鬧出人命了!朱三皮隻覺腦中轟然一響,一股酒意直湧上來,自己也昏昏然向前撲倒下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到他醒轉過來的時候,窗外已泛起微光,天都快亮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下身,忽然發現自己正赤身裸體地壓在聞婕身上。聞婕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刀柄正緊緊攥在自己右手裏,鮮血流了一地。一摸聞婕的鼻息,早已沒氣了。
他不由臉色大變,從地上一驚而起:難道我殺人了?
他敲敲額頭,努力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但是腦海中卻是迷糊一片,昨晚在這間臥室裏發生的事,他一點也記不起來了。扭頭看見掉在地上的手機,以為手機裏能拍到什麼,撿起一看,手機電池都摔掉了,什麼也沒拍到。
他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到了自己染滿鮮血的右手上。剛才醒過來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的右手正緊緊握著那把水果刀。難道真的是我用右手拿刀刺死了聞婕?
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這件事由頭到尾仔細想了一遍,忽然間明白了什麼,牙根一咬,穿上衣服,抽出聞婕身上的水果刀藏在衣袖裏,陰沉著臉,噔噔噔地下了樓。
“什麼,你殺了聞婕?”還在小廳裏的沙發上睡覺的林誌誠聽了朱三皮的話,頓時一驚而醒,急忙跑上樓,奔進臥室,看見妻子正衣衫不整地倒在血泊之中,頓時嚇白了臉,“我、我隻叫你強奸她,可沒叫你殺她啊。你、你怎麼……”
朱三皮也急了,說:“這事可是由你而起,拔出蘿卜帶出泥,我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