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一陣密集的槍聲響過,吳鷹並沒有感到多麼的疼痛,隻是覺得腦袋和胸膛等一些地方一陣發麻、有一種涼絲絲的感覺,像是風吹過的一樣,接著,意識似乎漸漸的離他而去。
吳鷹心中納罕:難道我已經死了,這就是死了的感覺麼?他想要呐喊卻覺得喉頭緊的異常,發不出一絲聲音,這種情況讓他無所適從,就如同那種睡在夢魘中,怎麼也把握不了自己身體的感覺,很無力,很恐懼。
不知道隊長他們會不會找到自己拚死送出消息的這個毒窟,若是真能找到並搗毀這個源源不斷地向外輸出******和****的工廠,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也許還會被國家追認為烈士呢。
吳鷹趁著意識還沒有消散之前,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二十四年的人生,少年時的懵懵懂懂,不識愁滋味,在父母的疼愛中無憂無慮的成長,也曾經夢想著當一名偉大的科學家,國家的棟梁之材。
可時間證明,自己並不是讀書那塊料,用老師的話說,就是特聰明一孩子,可惜沒用在學習上,初中,高中都是一路混過來的,除了打架泡妞,喝酒賭博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渾渾噩噩的參加高考,沒想到竟然超常發揮了,考上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警察學校。這讓那深愛著他的女友洛冰兒欣喜異常,甚至比她自己考取了中國最好的大學都要高興萬分。
吳鷹還清晰的記的二人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個盛夏的夜晚,兩個人都興奮地不得了,在家對麵公園的草地上,一席涼席鋪在那裏,兩個人相互偎依著坐在上邊,樹叢中不時傳來蟋蟀等昆蟲演奏出的夏日夜深時特有的樂曲,夜晚的微風吹拂著少女的麵龐,在遠處射來的昏黃的路燈光下,少女那細嫩如凝脂的白皙臉龐上留下了他輕輕地吻。
吳鷹回憶著那一刻的甜蜜感覺,初戀情人那滾燙的耳垂,顫抖的唇瓣,噴香的小舌,甜美的香津。以及那第一次向他敞開的誘人的乳鴿,美麗的羞處,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兩個偷嚐jin果的青年男女曾海誓山盟,相約白首。
當自己憑借聰明靈活的頭腦,高超的身手,優秀的槍法在警察學校以一份優異的成績即將畢業,北上去尋找那深愛的女孩兒的時候,卻意想不到的被警校的校長招進了校長室。
那一天,他們談了許久,從清晨一直談到了傍晚,當他離開的時候,校長親自將他送到了大門口,在夕陽的照射下,老校長那斑白的頭發被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澤。
老校長緊緊握住吳鷹的雙手,眼中包含著深深愧疚和濃濃的期待。臨分別了,老校長輕歎了口氣,拍拍吳鷹的肩膀,歉聲道:“孩子,委屈你了。”
吳鷹靜靜的注視了雙鬢斑白的老校長半晌,搖了搖頭,轉身大跨步走了。留給老校長的,隻有一個在夕陽的照射下,堅毅的背影和拉得長長的影子。
第二天,學校就公布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該校03屆刑偵科優秀學生吳鷹因嚴重觸犯學校規定,且不知悔改,現開除其學籍,並強行勒令其退學,望其它同學能引以為戒,勿要重蹈他之覆轍。
這個事件在學校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暗戀吳鷹的女同學偷偷得哭了。
對此,吳鷹卻毫不知曉,因為他已經淪落成一個墮落的混混了,準確地說,是偽裝成一個墮落的混混了,可這又能怎麼樣呢,除了知道他真正身份的老校長和刑警隊長,他需要偽裝的誰也不知道他其實竟然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就連他自己也要把自己當成一個社會混混來看待。
每次,看著父母望向他那失望、責怪的目光,吳鷹的心就像針紮一樣,深深地痛徹心扉。但他隻有逃避,甚至跑出家門,大聲叫囂著、謾罵著自己的父母,這有這樣,才能讓別人真的以為他已經徹頭徹尾的淪為一個喪盡天良的畜牲了,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護自己的父母不受到傷害。
當吳鷹將分手電話打到女友的學校的時候,他可以深深地感覺到電話那邊傳來的絕望的喘息。可他卻隻能裝做無所謂的掛上電話。
當女孩丟下課程,坐飛機跑過來向他當麵詢問因由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他在夜總會摟抱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大聲而肆無忌憚的和一幫黑社會混混們調笑著。
“為什麼?”女孩顫抖著、戰栗著,用盡渾身的力氣才問出這句話來。
“不為什麼?老子玩膩你了。現在又找到新馬子了,這個理由足夠了吧。”吳鷹垂下眼簾,避開女孩那仿佛椎入他心底的,令他行將崩潰的深深的目光,硬起心腸,違心的說著,還示威性的親吻了一口懷中那濃妝豔抹的風塵女子。
聽到如此晴天霹靂,駱冰兒再也無法保持她那一貫的堅強,,眼中一片死灰,隨即,軟軟的昏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