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鬱悶的心情也減輕了不少,吳應熊扯開雙腿,開著十一路直奔家中去了。
“賢侄,這是去哪裏啊,怎麼沒有坐車轎?”
吳應熊正走著,一個如獅子吼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吳應熊正想著心事,被這一大吼嚇了一跳,側頭就看見鼇拜正從一輛馬車裏探出頭來,笑眯眯的打量著他。
“鼇中堂。”吳應熊心頭一喜,正想著和鼇拜去勾搭勾搭,他就主動送上門來了,他忙拱了拱手道:“鼇中堂這是要去哪裏啊?”
鼇拜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老夫有些事情進宮和皇上商量商量。賢侄莫非剛從宮裏出來?”
吳應熊笑道:“正是,鼇中堂也知道,應熊的義姐,和碩四貞公主回京省親,太皇太後她老人家懿旨令應熊和公主進京探望一下她,嗯,公主有事先回去了,應熊蒙皇上召見,和皇上敘了會兒話,故而這才回府。”
鼇拜聞言,花白的眉頭皺了一皺,隨即舒展開來,他輕笑道:“不知皇上找賢侄有何事啊?”
吳應熊故作沉吟了片刻,四下掃了掃街上的行人。
鼇拜會意,笑道:“賢侄上車和老夫一敘,正好老夫也不急著進宮,不如送賢侄先行回府。”
吳應熊淡淡一笑,道:“應熊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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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裏,吳應熊和鼇拜相對而坐,吊足了鼇拜胃口,吳應熊這才開口道:“皇上召應熊也並沒有什麼大事,鼇中堂最近也聽說了應熊因為紅玉大家的事情和九門提督吳六一結下梁子的事情了吧?”
鼇拜點了點頭,示意知道此事。
吳應熊接著道:“吳六一那廝竟然彈劾應熊幾項莫須有的罪名,害得應熊被皇上招去訓斥了一番,皇上甚至還告誡應熊以後不得找吳六一的麻煩,說實話應熊真的咽不下這口惡氣。”
鼇拜捋了捋胡須笑道:“原來是這個事情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賢侄不必如此介懷。吳六一那個人老夫清楚地很,膽量沒有多大,氣量卻狹小的很,平時見到老夫都畢恭畢敬的,改日老夫出麵,替賢侄和他說合說合,這點麵子諒他也不敢不給老夫。”
吳應熊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淡淡道:“鼇中堂此言差異,鼇中堂聽說過一句話麼:咬人的狗不叫,九門提督這個位置可是掌管著京師衛戍的重任,吳六一吳大人受先帝重任,以一個漢人的身份掌管此重要位置,可見他的才能和對皇上的忠心絕對無可挑剔。醉心風花雪月,和應熊爭風吃醋,這未必不是他的表象呢。”
鼇拜臉色一凝,尋思片刻,沉聲道:“賢侄此話怎講?”
吳應熊卻搖搖頭,故作高深狀,悠悠道:“鼇中堂,應熊聽過一個故事,想講給鼇中堂聽。”
鼇拜知他話裏有話,遂點了點頭,沉聲道:“老夫洗耳恭聽。”
吳應熊輕笑道:“應熊曾聽過這麼一個故事,從前有個獵人,他在山中逮到一隻幼虎,憐惜此虎失去父母,遂將它收養了起來,平時打獵所得的獵物半數供給老虎食用,等到老虎漸長成年,獵人也老了,再也打不動獵了,於是人與虎均忍饑挨餓。
一天,實在是沒有果腹之物,獵人心中有個念頭,殺虎煮食,可他念著多年的恩情,終於沒有狠下心來,卻不想老虎趁他熟睡之際,將他一口咬死,分而食之。這個獵人真是可憐可悲啊。”
鼇拜聞聽此言,不禁勃然變色,凝視著吳應熊半晌,方恢複神色,故作淡然道:“賢侄講得不就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這個典故麼,老夫早就聽說過。”
吳應熊嗬嗬笑道:“呃,鼇中堂聽說過啊,那應熊真是班門弄斧了。嘖嘖,要說這獵人吧,終究是沒法和老虎共存的,最終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悲劇真的難以避免,可憐就可憐在他沒有下得了狠心,最後卻淪為虎口之食。”
鼇拜貌似不以為然的哼哼了兩聲,也不知對吳應熊的話語做何感想,隻是他忽然間在心間不停地回蕩著一句話語: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