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熊回到府中,特意走到建寧公主的閨房門口,隱約的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建寧哭泣的聲音,還有兩個貼身侍女正在安慰她的話語。
沉吟了片刻,吳應熊硬著頭皮敲了敲門:“是我,建寧,我可以進來一下麼?”
裏麵沉寂了片刻,似乎建寧沙啞著嗓音低聲吩咐了侍女幾句話,隻見春桃走過來,拉開房門,對吳應熊行了一禮,淡淡道:“額駙,公主說她身體有恙,不便和額駙相見,額駙還是請回吧。”
吳應熊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踮腳向裏麵瞅了一眼,見到建寧正在趴在床上低聲哭泣,並沒有太激烈的舉動,知她現在雖然還在惱怒傷心,不願見自己,但情緒卻也還算穩定。歎了口氣,用眼神示意春桃好好安慰安慰公主,春桃會意的一頷首,吳應熊轉身回屋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清額駙、平西王世子吳應熊禦花園強行非禮懷玉格格的事情還是不脛而走,在北京城公卿大臣之間傳得沸沸揚揚,吳應熊早就料到會有這個後果。要是能管住一群女人的嘴巴,尤其是那些個有權有勢不怕威脅的身份比較高貴的八卦婆們的嘴巴,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雖然和碩公主孔四貞極力站出來辟謠,說當時隻是懷玉格格走路不慎,險些跌倒,吳應熊恰巧路過扶了她一把而已。但絕大多數人都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幫忙扶著一把能親到嘴巴?能被佳人狠狠的甩一耳光?
而且受害人懷玉格格也深藏香閨,緘口不言,其兄豫郡王多尼幾次在公開場合叫囂著要為妹妹討個公道,這不禁更加的讓人坐實了自己的猜測,同時也深深的對吳應熊的惡劣行徑鄙視不已。吳應熊此時的名聲已經狼藉的不能再狼藉了。
吳應熊也對事情有了耳聞,這些日子他索性整天待在府裏,眼不見心不煩。他也懶得去辯駁什麼,事情隻會越描越黑,而且和一幫女人唇槍舌戰也顯得他更沒品了。吳應熊心想:臭名昭著就臭名昭著吧,我也不在乎誰的看法。用詩人但丁的話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隻是他覺得有點對不起建寧公主,眼見著建寧整天將自己關在屋裏,連閨房都不曾踏出半步,而且據春桃說,這些天來,建寧公主每餐吃的很少,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還總是哭泣個不停。
吳應熊有時想想,還真的很惱怒懷玉那個女人,這樣子害自己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在乎什麼狗屁名聲,可弄得建寧這個做公主的因為這件事情,都沒有臉麵去見那些個姐妹們了。懷玉這是何苦來哉?
搖搖頭,吳應熊將這個煩心事甩出腦外,又想著另一件他極度關注的事情,前兩天鼇拜真的找了些借口彈劾了吳六一,並且在朝堂上和康熙好一頓大吵,康熙差點沒保住吳六一,最後竟然是孝莊太皇太後親自出麵,才將吳六一九門提督的位置保了下來,隻是罰了他半年的俸祿作為懲罰。
吳應熊心想:看來吳六一的九門提督位置是孝莊老太婆能夠容忍的底線了。連蘇克薩哈被絞殺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這次竟然出麵力保吳六一,可見自己分析的確實正確,吳六一是她相當重視的一顆棋子,一旦這個棋子拔除了,那麼實力的天平是不是就會向鼇拜一方傾斜呢?
看來自己還得暗中幫著鼇拜一把,既然朝中的路線走不通,就得從別的地方找到突破口,吳應熊回想起吳六一對紅玉大家那種癡情的目光,絕不似作偽,是不是要利用一下紅玉這方麵的關係呢?可紅玉此女似乎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還是看看再說吧。
想罷吳應熊起身招呼趙剛李飛鷹兩個貼身侍衛,準備出門一趟,再去拜訪一下鼇拜,看得出來,前些天他那番挑唆的話語對鼇拜似乎頗有些觸動,鼇拜這些個日子在朝中運作的幅度也大了些,雷厲風行的在要害部門迅速安插了幾個心腹大臣,和康熙的碰撞有愈演愈烈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