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箭的威力不小,刺進冥嘯的身體裏一寸多的距離,鮮血順著他的肩膀汩汩地往下流,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的上衣就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你……”
不管怎麼說,冥嘯也是為了救這姑娘而受的傷,這姑娘的心也是肉做的,當下就不再對冥嘯橫眉冷對的了,趕緊在自己的身上扯下了幾塊布條,然後叫冥嘯忍著痛將他身上的箭拔了出來,又趕緊用布給他紮住,及時止血。
這鑽心的疼痛讓冥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疼地直冒冷汗,額頭上的汗珠在這乍暖還寒的春夜裏伴著鮮血一起流淌著,縱使是冥嘯這樣的硬漢被刺到了這個地方,也有些吃不消。
“快回去,這裏有刺客。”冥嘯咬緊牙關對姑娘說出這句話,不管他說的話可信不可信,他身上為姑娘擋的這一箭也足夠讓姑娘動容了,於是她猶豫了一下之後,和小男孩一起帶著冥嘯回去了客棧的方向,因為路途遙遠,冥嘯又實在是傷的嚴重,三人在就近的民宅住了下來。
姑娘細心地為冥嘯療傷,又給他的傷口敷上了些草藥。
在這巨大的疼痛之下,冥嘯折騰到了後半夜終於睡去了。
小男孩跟著自己的姐姐一起,依偎在另外一個房間勉強湊合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冥嘯早早地就驚醒了,無暇顧及自己身上的傷,趕緊跳下床去尋找這姐弟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夜玄淩的身體,若是一覺醒來姐弟倆走了,找不到了,他估計要自責死。
他幾乎是衝到了小男孩和這姑娘的房間裏,他來的時候兩個人還沒有醒,被突如而來的推門聲嚇得猛睜開了眼睛,尤其是姐姐那個眼睛瞪地像個鈴鐺一樣,從床上直接坐了起來。
看到他倆還在,冥嘯就放心了,可是姐姐不樂意了。
“你幹嘛,嚇死人了!”剛責怪完又想起了他的傷口,姐姐的語氣又軟了下來,“你的傷口……”
“我傷口沒事。”
小男孩和姐姐都起了床,給人家家裏收拾完了之後,姐姐叫小男孩去找些藥來,自己走到了冥嘯的身旁,將他身上的布拆了下來,夜晚看不清楚,這時候看的卻十分清楚了,這傷口好深,幾乎扒開一點就能看得見骨頭了。
姑娘的眉頭皺地緊的很,“謝謝你幫我擋這一箭。”
冥嘯被她拆開布以後的傷口見了風,原本還能忍受的疼痛忽然又像鑽心一樣向他襲來,疼得他嘴裏直嘶嘶地吸著冷氣。
姑娘的感謝他怎麼也得回應一下,雖然現在心裏滿滿裝著的還是夜玄淩有沒有醒過來,病情怎麼樣了……
“沒關係,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無所謂的,就當我是英雄救美了。”
“真是搞不懂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貧嘴。”說著,姑娘站了起來,隱玉的藥還沒有找回來,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她就去查看這屋子裏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冥嘯提醒道:“房間裏的東西不要亂碰,有很多有毒的東西。”可他這麼說了,姑娘好像卻一點都不在意似的,沒過多久,她就在冥嘯猶猶豫豫又焦灼的心情裏做出了一鍋湯。
也顧不上到底有毒沒毒了,冥嘯都很久沒有聞到過這麼濃的飯香了,哪裏還把持得住,姑娘剛吃了一碗,他已經吃三碗了,沒一會兒這鍋裏的湯就已經見底了,小男孩也回來了,看見隱玉,冥嘯才想到自己神經大條,怎麼沒給他剩點。
姑娘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我怎麼會讓我的弟弟餓著呢,我已經給他留了。”
“那就好那就好。”冥嘯不好意思地尷尬笑了笑。
隱玉乖乖的去吃飯,姑娘拍了拍他的頭,講他帶回來的藥材都拆開,隱玉拿的都是藥鋪裏來的藥,也是方便,直接就可以用了,姑娘邊幫冥嘯包紮,一邊就說道:“我這個人呢,有一個原則,就是有恩必報,你救了我自然是我的恩人,說吧,隻要我能幫你的,我就幫你。”
冥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傷受的值啊,這不是上天在給他創造條件呢,然後就脫口而出:“隻要你能救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究竟是什麼人,你竟這麼在意?”
他心想,絕對不能告訴她,要是告訴她這人是皇上的話,以她的性子,估計她肯定不願意,還是換一個方向來說吧,他這個腦子還是動對了,這姑娘真是這個性格。
“這人是我好兄弟。”
這層關係一有,姑娘就不好推辭了。
終於還是被冥嘯拖著去了客棧,回來的時候,這一路的士兵們見到冥嘯就是訴苦,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士兵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沒想到到了這城中還是沒有吃的,放誰誰也受不了,並且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吃頭老母豬不抬頭的那種,再這麼餓下去,沒等毒死就要先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