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眠撿起地上的白饃一跛一跛的往回走,小弟一直在門口等著,姐姐讓他不準動,他就隻站在門口哪也沒去,當她看見姐姐一臉笑容的向他走來時很是詫異。
“那個惡女人沒有欺負你嗎?”
“沒有,我說了,以後誰都不能欺負我們姐弟,怎麼?你不相信姐姐的話?”柳風眠彎腰將已經剝掉外皮的饃遞給小弟,摸了摸他的頭。
柳小弟看著姐姐雖然整理過但依然淩亂的頭發,伸手拿掉上麵的枯樹葉,笑著說:“相信呢,小弟一直相信姐姐。”
“快吃吧!吃了快快長大哦!”
“嗯,小弟要快快長大保護姐姐呢!”柳小弟咬了一口白饃含糊不清的說道。
“不過姐姐,你再摸我的頭,小心我真的長不高了。”
柳風眠哈哈大笑:“好好好,姐姐不摸了!”但是這句話是摸著小弟的頭說的。
柳小弟噘著嘴嚼著天下最好吃的白饃,感到非常的安心。
第二天一早,楊蘭花等到柳風眠走出家後,飛快的起床收拾好,她打算今天去山溝村跟那個傻子牛娃說賣掉柳風眠的事。
但是楊蘭花剛走出家門就看見一行人抬著轎子向她家走來,她認出了那是桃花村地主暮長年家的仆役。
轎子在她前麵落下,一個身材高大的仆役走到楊蘭花麵前,低下頭看著楊蘭花說:“楊家嫂子,我們是暮老爺的下人,來接柳風眠回去跟少爺成親,您看現在可以把柳風眠喊出來嗎?”
富貴人家總是在處事手段上要比窮苦人家更高明些,就連仆役也日積月累的懂得了進退,即便看不起楊蘭花,眼裏滿含蔑視,但是說出的話,卻給足了楊蘭花麵子。
楊蘭花審視著一群人,心裏很是不悅,老娘剛打算賺一筆,你們就來了,哼,休想!
她伸出手指著眾人,大聲說:“你們說接就接走啊?憑什麼啊?”
“這兩家的婚事是風叔生前就定好的啊,他沒給您提起過嗎?”仆役壓下火氣繼續耐心解釋著。
楊蘭花沉思了一下,還真有這麼回事,公爹臨走前確實說過暮家一年後會來接走柳風眠,但老娘可不能讓這到手的鴨子白白飛了。
“沒有!從來沒聽過有這事兒!”楊蘭花矢口否認:“你以為就憑幾句話就能把人接走,也不看看這是在誰家,我楊蘭花的妹妹是你們憑嘴就能接走的嗎?”
踮腳看了看仆役身後的幾人繼續嚷道:“這大白天的,我不許,你們還敢搶人怎麼的?真當有錢就沒了王法嗎?”
仆役看著眼前這個耍無賴的女人,抑製不住怒火:“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
“暮三,不許無禮!”轎子裏傳出一個清脆卻虛弱的聲音打斷了仆役的話。
叫做暮三的仆役轉身走到轎子前微微躬下身子,轎簾掀起,下來一位穿著一襲儒衫的清瘦男子,右手扶著暮三,左手拿手帕捂著嘴鼻,他的臉色慘白,如同身上的白衣,整個人虛弱得經不起風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