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抬手回抱住小姐,哽咽道:“我一定會護住小姐的。”
“嗯。”
那張密密麻麻的單子,小太監一拿到手轉頭就送給了自家幹爹。來福掃了一眼單子,都是些食材瓜果,不是什麼難事,可這渝妃,究竟是想要作甚?
他不敢自作主張,交代自家兒子守在殿外,自己轉身進了理政殿。
“皇上,這是渝妃身邊小丫鬟今日遞出來的單子。”
楚穆正在批奏折,聞言接過單子細細看起來,比批奏折還要認真。
“這單子沒什麼問題,照做即可。”禦膳房那群拜高踩低的做了些什麼,他都知曉,如今不能明麵上護著她,隻能用這種法子,可眼下這般,怕是她也被逼急了。
“可……”來福說了一個字便停下來,不敢妄議。
楚穆把單子放在案上,“想說什麼?”
“渝妃所要大多是食材,妃嬪私設小廚房,有違宮中法度。”
楚穆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單子:“找人給皇後透個口風,就說渝妃私建小廚房。”
來福愣了一下,出了理政殿。
他如今越來越看不透皇上了,派人監視,但聽聞回稟之時常露笑顏,似珍之重之模樣。如今又將渝妃把柄送到皇後手中。
罷了,他照做就好。
皇後聽著身邊大宮女的回稟,抬手讓身後的珍珠停下,慢慢起身:“還以為是個厲害的,竟然這般沉不住氣,一口吃食就將她逼出馬腳。”
“因為她的事情,碩兒如今還在鄉下莊子上。珊瑚,你去含笑宮一趟,就說讓渝妃明日早來一個時辰,我要為皇上熬製蓮子羹,須得淩晨蓮葉上的露珠才行。”
夏侯渝一大清早就被石頭給叫起來,雙眼皮似黏住一般,怎地也睜不開,口齒不清抱怨,“要說這後宮的製度,最不喜的就是早上去未央宮請安,擾人清夢。”
她稍微睜開一條縫,外麵竟然還一絲亮光都沒有!
這不是還沒到請安的時辰嘛。
“石頭,還沒到請安的時間呢,讓我再睡會兒。”說完倒頭就睡。
石頭沾濕一條帕子放在小姐的額頭上,“昨晚皇後娘娘派人過來傳話,讓小姐今晨早起一個時辰去蓮池收集露珠。”
夏侯渝一把拿開帕子,噌一下子立起來:“什麼!”
“收集露珠,她奶奶的,這皇後吃多了撐的。”她夏侯渝生平最恨別人擾人清夢,這皇後當真是哪壺不行提哪壺,真當她夏侯渝吃素的,“走,我們這就去給尊貴的皇後娘娘收集露珠。”
石頭戰戰兢兢跟在小姐的後麵不敢說話,她的實戰經驗告訴她,不要招惹沒睡夠的小姐,否則會死得很慘。
夏侯渝到蓮池之後,先站在風口上吹上一會兒的涼風,讓石頭站在一旁,不假手於人,直到天將將亮明,收集了一壺露珠往未央宮不急不緩地走去。
她到的時候,未央宮中正聊得火熱,大楚皇帝不喜歡往後宮跑,就隻剩下一群女人每天嚼舌根。
“皇後娘娘,您要的露珠,臣妾收集來了。”
皇後假裝沒看見,端起桌上的紅棗羹慢慢品嚐,喝了幾口之後遞給一側的珍珠,拭了嘴,這才開口。
“辛苦妹妹了,珊瑚,快賜坐。”
“謝皇後娘娘。”
夏侯渝端端正正坐在一側,麵帶微笑,沒有一絲不耐煩。
皇後見她收斂,心中得意:“我聽聞妹妹要新建小廚房,可有此事?”
“有。”
“可是我們宮中吃食不符合妹妹胃口,要不我為妹妹尋一個西南的廚子?”
夏侯渝起身,“那臣妾就謝過娘娘了。”
皇後沒想到她真能應下,想說的話堵在嗓子裏出不來,隻能笑笑佯裝喝水。
坐在下首的賢妃輕笑出聲:“妹妹還真是耿直,也隻有西南那種好山好水才能培養出妹妹這般性子。”
石頭聞言剜了賢妃一大眼,這是在諷刺她們西南窮山惡水出刁民。
夏侯渝裝傻不接話,反正皇後已經說給她找一個會做西南菜的廚子,多說已經沒有意義。
對麵不接招,賢妃也沒辦法。
皇後聽她們吵吵,隻覺得腦仁疼,稱身體不舒服讓人散了。
夏侯渝全身發寒,加上早起太陽穴疼的厲害,起來踉蹌了一下,幸虧石頭扶著才沒摔出去。可剛走出未央宮沒多久,竟然暈了過去。
石頭摸了一把脈,竟染了風寒。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