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渝帶上石頭,一身的夜行衣穿梭在玉嶼城的巷子中。
“怕嗎?”
石頭搖頭:“我還要護著小姐呢。”
夏侯渝淺笑:“跟緊了。”
她沒有一刻這麼慶幸自己幼時雖然偷懶,但還是選擇學習輕功,甚至為了能夠使出遊玩,單論輕功算得上是佼佼者。
城主府的防衛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死守嚴防,夏侯渝和石頭翻進去後蹲守摸索巡防的空隙,溜進城主府。
一路上的順遂容易讓人產生輕而易舉的錯覺,可夏侯渝卻越發肯定心中的那個猜測。
“我們往正中央最大的那個房間去。”
“直接找城主嗎?”
夏侯渝點頭:“是。”
石頭一頭霧水,還是緊緊跟著主子。
湖麵掠過一隻飛鳥,帶起層層漣漪。
巡邏的人瞥了一眼:“這什麼鳥,大晚上的不睡覺。”
“誰知道呢。”
夏侯渝和石頭已經來到窗外。
如今已經是後半夜,尋常之刃早已安眠,夏侯渝在窗外側耳聽去,卻未曾聽到綿長的呼吸聲。
“既然來了,怎的還不進來。”
夏侯渝的心咯噔一下,說不出是何種滋味,愣了一下,腳步一轉來到門前,推門進去。
“段叔,好久不見。”
背對著門的黑色背影回過身來,慢慢揭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滿是刀疤的臉,眉眼間凝著肅殺之氣,嘴角的笑意卻也是實打實的。
“沒想到真被你這丫頭猜出來了。”
夏侯渝皮笑肉不笑:“段叔不就是想要讓我猜出來嗎?”
段明沉默不語。
“從我進入玉嶼城你就知曉,我造訪城主府時那把紅纓槍就這樣大大咧咧放著,想要不猜出來都難。”
“現在你該明白,我不能放你們前往西北。”段將軍臉上的笑意斂起。
夏侯渝輕笑:“西南大軍因為你的突然失蹤軍心潰散,我母親因為同你一道失蹤聲名狼藉,你作為我母親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將,我視你為長輩,如今你就活生生甚至是威風凜凜站在這裏,我母親依舊杳無音訊,你告訴我你不能放我到西北?”
“真是個笑話。”
被一直看著長大的小輩這般頂撞,段明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池將軍對我有恩,我萬萬不會傷害她分毫,還請夏侯姑娘回去。”
夏侯渝目光流轉,拖過一張椅子就著坐下,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不如我們來談一談。”
“你既然能夠從西南軍脫身,又坐到玉嶼城城主的位置上,想來背後的人,應當是西北節度使段無涯了。那你是先投在段無涯手下,還是借著我母親當墊腳石攀上段無涯的呢?”
段明不說話,臉色越發黑冷,和刀疤結合起來,異常駭人。
“你既然不說話,那我就暫且說說我猜的,你看看對不對。”
“你早早就投在了段無涯的帳下,隻因段無涯對我母親存了齷齪心思,派你前來接近。不愧是一夥的人,用的計謀都是苦肉計,我母親在戰場上撿到你,傳授你武藝,教你讀書識字,允你上陣殺敵,你一步步坐到了副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