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渝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滾燙的熱水四濺。
“不好意思,手滑。”她皮笑肉不笑。
“與其說這是你的條件,不如直說是段無涯的陰謀。”
段明攤手:“你這般想我也沒辦法,總之前往西北就我玉嶼城一條路可走。池夫人的安危夏侯小姐不用擔心,大人不會動她一絲一毫,不過寶樓主咳咳就不敢保證了。”
何照陽聞言,垂在腿側的手指動了一下。
夏侯渝抖落裙擺的水漬:“你威脅我?”
“夏侯小姐言重了,我這是善意的提醒。”
夏侯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腰間的軟劍,裹在他的脖頸處:“吃裏扒外的東西。”
周圍的守衛拔出劍,齊齊指向夏侯渝一行人。
石頭指縫之中全是暗器,楚瑾的手扣在身側的劍上。
段明的眼中帶著陰翳,說出來的話卻還帶著笑意:“我欠池夫人的恩情,早在西南軍營之中就還清了,別整日吃裏扒外的喊。”
軟劍像一條銀蛇,攀在他的脖頸之間。
夏侯渝看著鮮紅的血跡一點點沾染銀蛇,終究還是鬆了手,滿眼的嫌棄:“母親施恩的時候未曾想要讓你報恩,可狗吃了食物尚且會搖搖尾巴,你這樣的人,連狗都不如。”
“你不配弄髒我的劍。”
“話已帶到,還請夏侯小姐記住,五日之內,拿著休書到我城主府兌換名牌。”他抬手示意一旁的守衛放下手中的劍,“恕不遠送。”
夏侯渝冷笑了一聲,帶著三人離開了城主府。
聽聞城主府當晚全府上吐下瀉,次日每人白著一張臉,死了三日一般。
夏侯渝收拾行囊第二日出發的時候,看著門口站的整整齊齊的四人,有些無奈。
“此事不難,倒也不必如此。”
“我跟著主子。”
楚瑾眼睛看向石頭:“我跟著他。”
何照陽躬身,算是打了個招呼:“我昨日說過,還請夏侯小姐容許我叨擾一陣。”
寶珠抿唇看了一眼何照陽,目光落在夏侯渝身上。
寶書言不用說,抱著劍大爺一般。
“要不這件事,你們去?”她還想歇一歇,活了二十年,這一年是最累的。
“不行。”
四人異口同聲。
“嗬——這你們倒是比較有默契。”
等掌櫃的盤算著尊貴的客人,城主的朋友們應該已經起來,想要上去獻殷勤的時候,哪裏還能見到什麼人影,就連桌上的水都已經冷了。
夏侯渝一看見這一群人就頭大,好在寶書言是個有用的,一路上的車馬已經住宿都安排好了,她晃晃悠悠不操一點心,隻等著到西南就好。
倒是楚瑾一路上不太平。
“這一次皇兄和夏侯渝吵架,一定是他搞的鬼。”他從馬車中探頭出去,看著騎在高馬之上的人,“你瞧瞧,正趕路呢,也不忘獻殷勤。”
石頭扯著他的耳朵:“你能不胡說嗎?主子和寶少爺,那是青梅竹馬長大的。”
即便中間真有插一腳的,那也該是皇上。
楚瑾耳朵疼,一時間不說話。
他一定要好好會一會這個插足者,看看是什麼樣的高人能讓他皇兄對夏侯渝生這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