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之中竟然遇上了這樣一樁事,真是讓武柏心中好氣又好笑。中間耽擱了一陣,饒是他腳步加快,等趕至靜水峽穀,也已經是日落時分。
霧靈山中最高的山峰,最深的峽穀,便是靜水門的門址所在。武柏雖然隻是走過一個來回,一次是夜裏,一次是白茫茫的一片,因此也不怕走錯了路,隻是望著那光禿禿的一片山壁,武柏卻是犯了難,自己出門時是被華穎帶出去的,自己又不懂與靜水門人聯係的咒語,那隻有內門弟子才有資格學習,那怎麼樣才能讓守護護山大陣的弟子知道外麵有想進來呢?
他用手掌在石壁上啪了兩下,不禁苦笑,貨真價實的岩石啊,也不知道這護山大陣是怎麼搞的,裏麵明明就是一個大山穀,居然還能整出這樣一個效果來。他喊了幾聲,裏麵卻是沒有任何回應,心中也有些犯愁,看來規規距距的敲門是不行的,那就來點大動靜吧。
他舉起一塊三百來斤的大石,猛的砸在山壁上麵,發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不斷的在山穀之間回饒,久久不息。
“你是何人,敢在靜水門前撒野?”這記巨響半個山頭都能聽到了,裏麵要再沒反應,那可是真奇怪了。不多時,山門啟動,一個中年女子一臉怒容的從裏麵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少女。
武柏屈身行禮,“在下是膳房的火頭武柏,外出公幹歸來,一時之間找不到進去的法子,還好敲了幾下門,哈哈,恕罪,恕罪。”
那中年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塊大石,心想有你這樣敲門的嗎?隻是聽他自報姓名,卻是覺得有點耳熟,疑惑道,“你說你叫什麼?”
“武柏。”他頭上一陣黑線,怎麼靜水門的大媽們都是這副德性。
“小翠,查查有沒有這個人。”中年女子回過頭道。
年輕女子應了一聲,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本厚厚的書卷,看了半晌才道,“師傅,是有這麼一個人,不過名字已經勾掉了。”
“死了?”中年女子大吃一驚,上上下下打量著武柏,“那麼你?”
“大難不死,大難不死。”武柏見她倆這麼一說,心想李師師必然是已經到了靜水門中,也不知道潘金蓮聽到自己的“死訊”會是什麼想法?是哭的茶飯不思嗎?
“何人可以證明?”中年女子倒也不是莽撞之人,武柏見她一臉謹慎,左手反扣在身體後麵,估計是捏著什麼飛鏢法寶之類的物品。
武柏倒是一臉輕鬆,“我娘子在靜玉真人門下修道,聞玉閣的幾個人都認得我,還有司務處的總管王保,膳房的各個菜頭,灶頭,淨頭,炕頭,洗頭等等,還有靜玉真人的二師姐武若天也可以…….““好了,好了,”中年女子打斷他的話,“小翠,你去聞玉閣一趟,找個他說過的人來問問,如果聞玉閣沒人,就是千機閣找武師叔,至於膳房的那些菜頭,灶頭,淨頭,炕頭,洗頭就不必找了。”
小翠應了一聲,向後走了幾步,身子沒入石壁中便不見了。
“姐姐怎麼稱呼啊?我怎麼覺得姐姐挺麵熟的。”左等右等不來,武柏見她始終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便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
那中年女子隻是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高手風範啊。”武柏倒也不尷尬,對她豎了豎大拇指。
“休得胡言亂語。”中年女子麵色一寒,“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別動。”
武柏咦了一聲,“看你這副口吻,莫非以為我剛才說的都是謊話?”
“你以為呢?”她一臉冷笑,“靜玉師叔門下弟子個個花容月貌,你卻說有其中一人是你的娘子,你便是在這裏露出了大大的破綻,還在那裏自鳴得意。告訴你,如今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原來如此,”武柏一臉恍然大悟狀,幹笑兩聲道,“駿馬卻馱癡漢走,美妻常伴拙夫眠,嘿嘿,這也怪不得你,怪不得你,沒有幾個人能在我普通的外表下麵看到我一顆真誠的紅心的。”
中年女子啐了一口,“盡說些瘋言瘋語。等……..“她下半句還沒說出口,隻聽得身後的護山大陣響起了波動,卻不是小翠,而是另外一個年輕女子從裏麵奔了出來。
膚如凝脂,圓珠玉潤,隻是同幾個月前兩比,臉頰卻是明顯的瘦了一圈,眼神中也是有些空洞,卻不是英烈公之女華穎又是哪個?
她奔到武柏身前三尺處,卻突然停了下來,隻是怔怔的看著一臉笑意的武柏,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片刻之間,如泉一般湧出來的淚水已經將她的視線完全淹沒。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非常不雅觀的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轉瞬之間,卻是破涕為笑。
“是我,小華,”武柏覺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媽的,你知不知道,兩個多月了,老子等的就是這一天。他笑著張開雙臂,“我回來了,來個擁抱吧。”
華穎歡呼一聲,真的縱身撲了上來。
武柏卻是有些意外,隻是這時候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她的身子比以前輕了不少,不住的顫抖,耳邊還傳來了嗚嗚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