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小鹿的激動,對於沈默的回歸,雪雁卻是另一番樣子。
早在在沈默驅除了白雲飛留在玉牌空間裏的神識,刻上自己神識的時候,雪雁就感覺到了。但是它不能飛走,飛走有用嗎?無論飛的多麼遠,別人一個念頭,自己就得乖乖的回來,除非自己能夠舍棄生命,能舍棄嗎?不!
我不甘!
它想起了小時候那些嘲笑的聲音,想起了媽媽凝望自己時,眼睛裏那一抹痛楚的無奈!於是,它悄悄地離開了家,離開了疼愛自己的媽媽,踏上形單影隻的流浪之旅。
但是,命運總是多舛,無論走到哪裏,它都擺脫不了弱小者的身份,它隻能是被欺侮的對象,多少次險些成為其他妖獸的口中食物,它隻能不停地逃避。
當自己淪為那個叫做白雲飛的人的坐騎時,它想一死了之,但是強烈的不甘,迫使它忍受了下來,活著才會有希望,那一刻,高傲的它流出了屈辱的淚水。
他就是自己新的主人了嗎?這就是自己的命運了嗎?它呆呆的看著被那個心地善良的女孩抱著腰的少年。眼睛裏流露出濃鬱的哀傷。
也許是那哀傷太過濃鬱,也許是丹田裏玉牌中那一滴鮮血維係著兩顆心靈,冥冥中忽然有了感應,沈默轉過頭。
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它到底經曆了些什麼?怎麼可以擁有如此濃鬱的哀傷?
沈默的心被深深地打動了。雙眼默默地凝視著那隻雪雁。一滴鮮血從丹田裏飛出,緩緩地飛向哀傷的雪雁。
看著那一滴自己朝思暮想都想取回的血液,輕輕地落在雪白的羽毛上,慢慢地融入了身體。雪雁呆住了,一滴淚水,倏地從眼角滑落,在空中閃著晶瑩的光。
啪的一聲輕響,那滴淚水滴落在沈默的心湖,靈魂裏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了開來。
識海裏刮起了風暴,洶湧的浪潮,一波一波的撞擊著識海中央的山峰。山峰上那紫衣人身體上的雷電忽然活了過來,一條條光蛇在空中飛舞。
周圍的靈氣快速的向沈默湧來,丹田裏的珠子開始劇烈旋轉,增長,彈指間就充盈了整個個丹田,然後驟然縮小。
收縮的壓力傳到珠子的中心,液滴開始壓縮。某一刻,液滴被壓縮到了極致,變成了一粒固體的微粒。
……
短短的時間裏,沈默丹田裏的珠子經曆了三次變化,旋轉才慢了下來,晶瑩的固體的珠子,懸浮在丹田中央,約有乒乓球大小。
丹珠!
識海裏也恢複了原始的平靜,紫衣人依然如雕像般,亙古佇立著。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因為來自雪雁的感動,沈默忽然地頓悟了,又忽然地醒悟了過來。一切都發生在片刻之間,天還是那片天,地也還是那塊地,變化的隻是沈默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進入了裝相期第九層,還有眾人的心情。
也許,這就是天才。水伯如是想,臉上古井不波,這兩天的刺激已經使老人家麻木了。
太帥了!小鹿和小蓮眼裏盛滿了小星星。
就算在那裏,他也會是被稱為天才的那種人吧。雪雁的心情很複雜,自卑,感激,還有一絲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