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說不定那人隻是被利用,也許他毫不知情呢。慢慢說,是不是在平時那家買的,那家叫……叫什麼來著?看我這記性。”水伯拍著腦袋,安慰著小鹿。
沈默卻從他的眼睛裏讀到一絲迫切,顯然,水伯也認同了自己的話,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不是……不是買的,是……是二嬸送的。”小鹿的眼神怯怯的。
“二嬸……”水伯輕輕地重複了一句,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水伯,你該不會是懷疑二叔吧?”小鹿感到身子都有些發冷,這個想法讓她害怕。
“這個不太好說,至少從目前的線索來說,不能排除在懷疑之外。唉,還是等回去見到你爸之後再說吧。”水伯也有些頭大。
沈默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牽扯到別人的家事,自己這個不了解情況的外人,還是少摻合為妙,至少眼下應該是這樣。
雪雁背上陷入了沉默,四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都在默默地想著心事。
遇襲的地點距離東望城並不太遠,以車隊原本的速度也隻需要兩天的車程,大概二百多裏地。
之後沈默他們又逃出了二三十裏,算起來還是差不多接近二百裏的樣子。以雪雁的速度也就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東望城已經遙遙在望了。
盞茶之後,雪雁降落在一處街道上,街道很寬,街道兩邊是一些頗有氣勢的高門大院,顯然這裏是富人的聚集區。
雖然已經是巳時十分,按現在的時間,就是上午九十點鍾,街麵上卻很冷清,沒有什麼閑雜人等,看來這一片的治安很不錯,富人區嘛。
不遠處的街角,有兩個人在朝這邊探頭探腦,打量了一會兒後,背影匆匆的消失掉了。
沈默看到水伯的麵色微微一變。看來林府的狀況真的不算太好,可能已經被監視了。
雪雁沒有留下,把眾人送到目的地,深深地看了沈默一眼,好像要把這個年輕人的身影烙印在心間。
小鹿有些戀戀不舍,抱著雪雁的脖子磨蹭了一會兒,最終隻能看著雪雁騰空而起,漸飛漸遠,慢慢地變成一個白點,在視線裏消失。
跟在水伯三人的後麵,拾級而上,映入沈默眼簾的是黑色的大門,門上的牌匾上鐫刻著“林府”兩個鎏金大字。門口站著兩個護衛。
看到眾人一身襤褸,血跡斑斑,兩個護衛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正常,躬身行禮,“水伯,大小姐。”
水伯沒有在意護衛的眼光,擺了擺手,“老爺在嗎?”
“大老爺在家,二老爺一早就去了商行,不過……”開口的那個護衛囁嚅了一下,接著說道,“聽說大老爺今天身體好像不怎麼好,具體的,小的就不怎麼清楚了。”
水伯臉色又是一變,沒有再說什麼,徑直向院子裏走去。小鹿緊隨其後,緊張急切的神色溢於言表。
林府占地頗大,前後三進院子。前麵住著護衛仆從之類,中間是演武廳,水伯就住在演武廳的旁邊,後麵的一進,東西兩院,分別住著林遠東,林遠方兄弟二人。
水伯沒有停留,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這樣急匆匆穿過兩道院子,直奔林遠東住的東院。
客廳裏坐著三個人。一跨入門檻,小鹿就向那名中年美婦撲了過去,那美婦急忙起身抱住小鹿。沈默一瞥間發現,那美婦一臉的知性,隱隱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眉宇間與小鹿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媽……他們都死了,藥材也都被劫了。”幾日間的委屈、擔驚受怕一齊爆發了出來,小鹿抱著美婦,早已是泣不成聲。
“小鹿別怕,媽媽在呢。”方若馨輕輕地拍著小鹿的後背,一臉的疼惜和寵溺。
林遠東把目光轉向水伯,眼睛裏滿是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