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周榕正焦躁的在大殿之上走來走去。“都三天了,查來查去竟然還是毫無頭緒,孤養著你們有何用?!”
太子周榕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鮮少有這般疾言厲色的時候。他乃皇後嫡出長子,自誕生之日起就備受矚目。順風順水的長到十二歲,被立為太子,至今已有十載。
十年的太子生涯,早已讓他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可偏偏在平陽縣主這件事上,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不過,即便是生氣,他的儀態仍舊不凡。皇家子弟,容貌自然都生的不錯。尤其是那一雙多情的鳳眼,即便被怒意暈染,也是漂亮至極。
東宮屬臣被他的舉動嚇得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息怒!”
“息怒,息怒!你們除了這個,還會別的什麼?!”太子氣惱的砸了一方硯台。
黑色的墨汁飛濺出來,灑了一地。
大殿上跪著的人越發膽戰心驚。
其中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上前請罪。“是卑職辦事不利,還請殿下再寬恕幾日。”
“整整三日,你都查出了些什麼?”太子沉著臉問道。“京府尹衙門查到的線索都比你們多!”
侍衛不敢辯解,隻得硬著頭皮奏道:“卑職聞訊趕到時,已經不見縣主蹤影。方圓數十裏也都搜尋了個遍,可仍舊一無所獲......”
“蘇家那邊兒呢?”太子壓著聲音怒道。
“蘇家.....一切如常。”侍衛頂著壓力答道。“蘇夫人被榮安公主訓斥過後便病倒了,蘇狀元整日守在靈堂前,已經幾天未進食......”
太子一甩衣袖,怒不可遏。
他裝深情給誰看?!
可有些話,他卻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麵說。不管怎麼樣,蘇家私下是投靠了東宮的,蘇玉寒又是金科狀元,前途無量,即便是對他再不滿,也不能宣之於口。
太子閉了閉眼,努力的壓製住怒火,調整著情緒。“公主府可派了禦醫過去?姑母的病可有起色?”
“公主殿下情況不大好......”侍衛舔了舔嘴角,壯著膽子答道。
“就連章禦醫都束手無策?”這下子,太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能穩坐太子之位,公主府和相府可謂功不可沒。而且,公主府與相府同氣連枝。他已經失去了表妹,若姑母再出什麼意外......他不敢往下想。
“公主這是心病。”侍衛努力的回憶著章禦醫的話。“眾所周知,榮安公主就平陽縣主這麼一個孩子,疼若至寶。縣主的死,等於是剜掉了公主心頭上的一塊肉,換作任何人恐怕都無法承受......”
提起平陽縣主的慘死,太子腳下的步子晃了晃,伸手扶住桌案邊沿才堪堪站穩。
“太子殿下!”眾人皆是一驚,齊齊的圍了上來。
太子抬手示意他們噤聲。“孤無礙。”
他緩緩轉身,走回書案後坐下,似乎在極力的克製著些什麼。“一日未見到縣主的屍身,便一日不許結案。蘇家那邊,你親自去,就說是孤的意思。”
“殿下!”眾人又是一怔,覺得這個要求很是荒唐。“蘇家都開始操辦喪事了,可見已經認定了縣主的死。再這樣僵持下去,恐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榮安公主痛失愛女,言行舉止失常那是情有可原。可太子跟著瞎摻和什麼?萬一被二皇子一黨拿捏住了把柄,可就得不償失了。
“殿下,逝者已矣,還請三思。”幾個屬臣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齊齊跪下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