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送走了大夫之後,回到房間,見佟婉柔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靠在軟枕之上,看見傅恒回來,想起身,卻被傅恒製止。
“躺著吧,今兒夠累了。”
傅恒替佟婉柔將臉頰邊的碎發夾到而後,用於尋常無甚差異的語調對她說道。
佟婉柔抓著他的手,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說道:“相公,這是真的嗎?我真的有身孕了?”
傅恒失笑,刮了下她的鼻頭:“這有什麼好吃驚的。咱們都成親兩年多了,有身孕不是正常的嗎?”
佟婉柔深吸一口氣,咬了咬下唇,然後才說道:“可是……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去的,太突然了。”
傅恒無奈的在她唇瓣上親了一口,說道:“是啊,我也覺得這孩子不懂事,他進去的時候,怎麼就不跟他爹娘打聲招呼呢,是不是?”
佟婉柔聽出了傅恒打趣她的意思,在他肩頭輕輕敲了一下,這才躺回了床鋪,說道:
“那今後咱們怎麼辦呀?”
傅恒聳聳肩,將鞋襪脫了,爬上了床鋪,說道:“能怎麼辦?明日起,我去外頭找兩個專門服侍孕婦的穩婆回來,你該吃便吃,該喝便喝,該睡便睡,要把自己養的好好的,孩子也會開心些。”
佟婉柔深吸一口氣,對相公的指導悉心靜聽,傅恒與她並肩躺下,伸手將她摟了過來,兩人靜靜的摟著,夜已深了,卻絲毫都沒有睡意,難以自持的激動掃蕩著兩人初為人父母的心情。
兩人摟在一起,暢想了好多未來,甚至都說到了,生完這個再生幾個的問題,就這樣有一茬沒一茬的聊了半宿。
傅恒第二天一早,還是老時間就起來去衙門了。
佟婉柔昨天睡得晚,本來這幾天她就嗜睡,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巳時,還是小翠不放心進來喊她才醒來的。
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下床洗漱過後,小蝶便帶著好幾個丫鬟,端著七大盤八大碗走了進來,一一放在圓桌旁,佟婉柔走過去指著問道:“這是早飯還是午飯?”
小蝶和小翠笑了笑,說道:“這是大人交代的早飯,夫人起來晚,將就先吃一些,待會兒再讓廚子送午飯來。”
“這麼多吃下去,怎麼可能還會要吃午飯?”
佟婉柔咋舌,肯定是因為她昨晚的戰鬥力把傅恒嚇到了,所以,才會這樣吩咐下麵的人,佟婉柔坐下看著滿桌子的東西,說道:
“這就當是午飯吧,吃完了,讓後廚就不要做我的份了。”
趁著小蝶給她盛粥的時間,佟婉柔好奇的又摸了下肚子,什麼感覺也沒有,想起賢妃從前懷孕時的模樣,真的很好奇,她的肚子再過段時間,也會變得很大嗎?
吃過了東西,佟婉柔便想坐在園子裏歇一歇,門房卻來了人前來通傳,說是有一個知州夫人偕同另一位女眷前來拜訪。
佟婉柔在腦子裏回想了一番知州夫人是什麼模樣,與五十多歲的知府夫人有些不同,似乎是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之前大家一同聚會的時候,她也總是圍在佟婉柔身邊,端茶遞水,很是客氣。
雖然不是特別想見,但不見卻又不免會被人說是高傲,佟婉柔隻得讓小翠替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換了身寬鬆雅致的常服便就去與知州夫人會麵了。
知州夫人孫如鳳見到佟婉柔立刻站起身來,對她行禮,佟婉柔言笑晏晏,拉著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幾番寒暄之後,才問道:
“那日一別,已有數日,夫人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孫如鳳對佟婉柔笑得十分討好,見佟婉柔的眼神一直往她身後的那名婦人身上瞥,便就大方介紹道:
“這位是羅知縣的夫人,聽聞夫人知事明理,有大家風範,這才央帶她過來拜見。”
佟婉柔眼眸一轉,看向了這位羅夫人,隻見羅夫人站起了身,對佟婉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才讓隨行的婢女將一隻看似挺沉的錦盒奉上。
錦盒放在桌上,羅夫人將之打開之後,裏頭的東西竟叫佟婉柔也不禁一驚,竟是一尊純金打造的菩薩,足足有兩掌高,雕刻極為精巧,菩薩的神態也十分到位。
佟婉柔不解:“這……”
隻聽那羅夫人說道:“夫人,這是我家大人對您的一片敬意,請務必收下。”
佟婉柔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笑著將盒子蓋上,說道:“夫人,無功不受祿,這禮太重,我不能收。”
孫如鳳看了一眼知州夫人,然後隻見知州夫人用帕子掩了掩唇,這才對佟婉柔說道:“夫人,這是羅夫人與羅大人對您的一番心意,您就收下吧。羅大人素來好客,您與巡撫大人初來乍到,今後這種事也少不了,就收了吧。”
佟婉柔在她們間轉換了兩次目光,這才不置可否的垂眸喝茶,順便問了一句:
“這無功,定是不能受祿的,不知羅夫人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