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城內,氣度高雅絕倫的南朝前皇子蕭寶夤正躲在房間角落裏瑟瑟發抖,他身旁的一名美婦人卻神色鎮定,態度平和自然。
“事已至此,夫君坦然麵對就好,萬不可讓世人笑話!”蕭寶夤之妻南陽公主就像一位大姐姐一樣,隻見她正撫摸著丈夫的頭,柔聲安慰道:“大丈夫敢作敢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夫君不必如此驚慌!”
“真後悔當初不停蘇湛之言,否則哪會有如此結果!”見妻子鎮定自如,自己卻被嚇得不成樣子,蕭寶夤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烈兒他們將來就靠你了……”
“夫君放心,烈兒他們也都已經長大,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南陽公主強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
“雖然我難免一死,但你畢竟身份尊貴,元子悠絕不會難為你這位堂姐,你們母子一定不會出意外!”蕭寶夤歎了口氣,“當初我和崔延伯入關平叛,就是敗在當時還是叛軍的陳宇之手,如今我卻又以叛軍的身份敗在了陳宇這位朝廷大將軍之手,這就是造化嗎,那陳宇真是我的克星……”
蕭寶夤話音剛落,就見朝廷兵馬已經殺了進來,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員小將帶著幾名手下已經闖入。
“哎呦,你還沒自盡呢?”來人正是陳宇的首席根班錢貴,隻見他大大咧咧的瞄了一眼蕭寶夤後道:“我家主子讓我問你,你當初殺酈道元大人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酈道元大人為官清廉功勳卓著,更著了水經注這種傳世大作,你可知道酈大人還有青天的美稱,你自己造反也就罷了,為何卻非要對一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下殺手,更可恨的竟然讓酈大人暴屍荒野!”錢貴厲聲質問道。
“你主子是陳宇?”麵對詰問蕭寶夤並未解釋,反而冷笑道:“敗就是敗了,多說無益,你們抓了我便是,何必多言!”
“你想的到美,主公說了,你這種人多活一天都不配!”錢貴學著對方的模樣也冷笑道:“你自盡吧,我們不想髒了手!”
“大膽,你是朝廷將領又能如何,大不了讓你抓了人便是,就算你們大都督也不敢如此無禮!”南陽公主俏麗一板,大聲喝問道。
“大名鼎鼎的南陽公主,您真是駐顏有術啊,看起來怎麼和那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一般!”麵對公主的喝問,錢貴根本毫不在乎,調笑了句後更是出言諷刺道:“你還是孝文帝的女兒呢,真是給這位千古聖君丟臉,孝文帝要是知道他女兒對自己丈夫造反絲毫不去勸說,反而還助紂為虐,他老人家就算活著估計也得被你氣死了?”
“放肆,你……,你!”南陽公主從小到大那受過這種譏諷,她實在沒想到這個朝廷的小將竟然如此無禮,被氣得反而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還沒說完呢,就算你隻是個普通宗室,你也該為你們皇家考慮下吧,哪怕你是個百姓你也該國家想想,你不是一向以知書達理著稱嗎,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難道就是知道嫁狗隨狗嗎!”錢貴滿臉不屑,繼續諷刺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夫唱婦隨,你丈夫是個什麼貨色,你也該知道吧,就他還學人家造反呢,上次被我主子打的還不夠慘嗎?”
“我的生死自有皇帝定奪,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對公主無禮!”蕭寶夤畢竟帶兵多年,乃是經常手握大權的人物,經過之前的沮喪,他如今已經不在那麼害怕,見妻子受辱哪還能忍住脾氣。
“公主算個屁,幾百年前鮮卑人還在山裏捕獵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個人值不值得別人尊重要看他做了什麼,而不是看他的爹和他的祖宗是誰,你們一個是孝文帝的女兒,一個南齊明帝的兒子,就以為自己比別人高貴嗎?”錢貴繼續冷笑:“人品低劣的家夥,在我看來屎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