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铖大笑了兩聲,孟晚遙不解,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被他抱到了懷裏。

謝明铖像逗小孩一樣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像極了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明明怕的要死,還硬撐著喊口號表決心,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

說著他便握著她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柔聲安慰:“不要怕,圓房這種事要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才好。今天累了一整天,我們早些睡。”

不圓房了?孟晚遙暗暗鬆了口氣,隨即想到床上鋪著的那條白帕子,“那個怎麼交待?”

謝明铖咬破食指滴了滴兩滴血上去,丟到一旁,“此事你知我知,這是我們夫妻間的秘密。”

孟晚遙乖巧的點點頭,看他的目光裏多了幾分信任。

“現在是不是沒那麼怕我了?”

“不怕。”孟晚遙誠實的回答。

“那就請夫人練習一下,幫我解扣子。”

孟晚遙在他懷裏支起一點,心無旁騖,很快就解開了一個扣子。

謝明铖投來鼓勵的目光,“做得很好,再解一個。”

孟晚遙再解了一個。

“繼續。”

繼續?孟晚遙咬了咬唇,“你要幹嘛?”

謝明铖嘴角含笑,“我準備去洗澡,還能幹嘛?”

“哦。”孟晚遙利落的幫他解完外袍上所有扣子,“你去吧。”

正準備從他懷裏起來,又被他撈了回去。

那人麵上一本正經,“乖,我還沒幫你解呢。”

孟晚遙瞬間瞪大了眼睛,“我……我不用。”

可他說:“你都練習完了,我也要練習。”

似乎,有點道理。

“可是……你受傷了。”

謝明铖看了看自己的食指,“這也算受傷?跟蚊子叮一下差不多。你信不信?我單手都能解開。”

“不信。”

“你別動。”

謝明铖讓孟晚遙老實倚在他懷裏,單手去解她的衣扣。

孟晚遙心想:這得是在情場摸爬滾打多少年的浪子,才能有這樣自信?

他的手,解過多少女人的衣服?

她斂了笑意,麵上淡淡的,由著他的手在襟前探索。

孟晚遙今日大婚,穿得裏三層外三層,內裏肚兜褻褲,然後一套軟緞中衣,外麵著紅色雲紋喜服,寬大的雲袖褙子,百褶紅色拖地羅裙,再加雲肩披在身上,鳳冠霞帔,好不累人。

在前襟有三對鎏金子母扣,做工十分精巧。

謝明铖平常都是拿刀劍長槍的,哪碰過這精細東西?粗礪的手指對著這扣子又是扯又是拽,眉頭都擰了起來,愣是沒有一點打開的意思。

他不解,“你們女人的扣子,怎麼和我們男人不一樣?”

孟晚遙勾了勾嘴角,“子母扣而已,很多女子都用的,你沒見過?”

謝明铖道:“我從軍十年,見得最多的是鎧甲上的一字扣,又方便又牢固。女子倒是見過,發配邊疆的女仆到軍中洗衣做飯的不少,我倒沒注意過她們用的什麼扣子。”

孟晚遙噗嗤一笑,溫熱的氣息打在謝明铖的手背,他眼神一變,“好啊,你笑我?看我不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