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瘋狂給謝明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謝明铖麵沉如冰,冷冷的看著謝老太太。
雙方沉著臉,瞪視著,默然對峙。
門外忽然傳來段若蘭的聲音,“兒媳來給婆母請安。”
謝老太太沉聲道:“進來。”
段若蘭一進門,便看見孟晚遙舉著茶盅跪在蒲團上,心裏咯噔一下。
這一幕甚是熟悉,這些年不管誰進謝家的門,老太太都要整這麼一出。
想起當年自己因此燙傷了手,大熱天起了十幾個水泡,反複流膿半個月才消。每次上藥那個鑽心的疼,想起來她便恨得牙癢癢。
這會兒,段若蘭站在門口遠遠的請了個安,生怕過會兒孟晚遙支持不住,熱茶水濺到她身上。
孟晚遙回頭看了一眼,歉然道:“原本我該給大嫂行禮,隻是我還在給婆母敬茶,請大嫂稍等。”
說著,孟晚遙又將茶盅舉高了幾分。
謝老太太暗自納罕,怎麼這新媳婦練過鐵砂掌?這麼半天,也不說手疼,也不見手抖。
莫非,那水不夠燙?不夠滿?
謝老太太瞪了秋月一眼,怪這蠢奴才壞她大事,她歎了口氣,不情不願的去接那杯茶。
段若蘭嚇了一跳,這是她嫁入謝府以來,第一杯敬到老不死嘴裏的新媳婦茶。
她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人能過得了這關,看孟晚遙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懼意,三弟媳難不成會妖術?
她送目過去,隻見謝老太太一接過茶盅,孟晚遙便飛快的將手縮回到寬大的袖子裏。
緊接著謝老太太“哎呀”一聲,慘叫起來。
那茶盅早就被熱水燙透了,她一拿到手便覺得滾燙非常,手上一抖,立刻有熱茶溢了出來,謝老太太一撒手,滿滿一大杯熱茶全灑到她自己腿上了。
痛得她大叫起來,哎呦哎呦叫個不停,四個丫頭急忙湊上前,拿帕子給她擦。
謝老太太氣得大怒,啪一巴掌打到了秋月臉上,“糊塗東西,擦有什麼用?準備涼水,我要沐浴。”
秋月愣了一下,捂著臉連忙出去了。
“婆母您沒事吧?”孟晚遙一臉擔憂。
段若蘭也站起身,“是啊,三郎先出去吧,我和弟妹看看婆母的傷怎麼樣了。”
“滾!”謝老太太一個茶杯扔過來,砸在了段若蘭腳下,嚇得她立馬跪倒,不敢吭聲。
謝老太太惡狠狠的目光停在孟晚遙的臉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您懷疑……”孟晚遙咬了下唇,眼淚湧上眼眶,一副委屈模樣。
“我怎麼會故意害您?我舉著那茶盅有一會兒了,也覺得燙,可頂多燙得我手疼而已,怎麼能料到會燙傷您呢?我還以為婆母您喜歡喝熱茶,才準備了這麼燙的。”
孟晚遙說著流下幾滴眼淚,伸出了袖子裏的手,“婆母您看,我拿了那麼久隻是燙得發紅而已。我真的不知道您拿了一下,竟會將自己燙傷。”
謝老太太一看,孟晚遙十根手指被燙的通紅,腫的跟水蘿卜一樣,頓時有些心虛。
謝明铖一看孟晚遙手燙成這樣,目光一冷,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母親是想教導她還是弄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