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的是愁死我了，也不知道她喜……”杜青岑眯眼看著洛白間，反應過來他在暗示什麼，“洛律師，你……你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洛白間也沒再多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他，杜青岑心裏的天平卻激烈地左右搖擺，“好，我成全你……們。”
他最後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到時候你倆可別後悔！”
“我就知道青岑你對我最好了！”蕭林下說著就張開雙臂撲上杜青岑，杜青岑趕忙閃到一邊， “離我遠點，我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跟蕭林下保證的一樣，當涼絲絲的紅線穿過他皮肉深入肌理時，洛白間並沒感覺到一點疼痛，甚至還有一點古怪的快感。
“接下來可能有點不舒服，我會很快的。”蕭林下這邊剛提醒完，洛白間就立刻體會到一種靈魂深處都攪動的冒犯。
蕭林下一共剝奪過近三十個汙染者的愛魄，那些家夥的愛魄都跟血肉緊緊糾纏在一起，沉重得一塌糊塗，可取出洛白間愛魄的感覺卻是那麼輕盈，像是操縱著微風卷走桃花枝頭的一片落英。
杜青岑的手掌穩穩地托著洛白間的愛魄，他跟蕭林下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相似的驚訝，畢竟這樣巨大透亮、完美契合教科書標準的愛魄，倆人都是第一次見到。
洛白間感覺到了愛魄離開的那個瞬間。
周圍的世界像是瞬間褪掉了全部的顏色，尤其是蕭林下，就仿佛是驟然安靜灰敗下來的繁華鬧市區，洛白間當然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卻隻是知道而已，沒有辦法感受到，而更糟糕的是，甚至不會為感官上的絕對缺失而覺得痛苦跟遺憾。
至於他的身體，則像是有人在他的心髒位置鑿開了一個大洞，沒有皮膚沒有肌肉沒有骨骼，隻有刺骨的冷風在其中呼嘯穿過，卷走身體的每一寸熱量。
“你冷嗎？”洛白間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蕭林下一句。
“還行，你的大衣很暖和。”蕭林下說著把洛白間的大衣又裹緊了些，洛白間卻還是伸手摸上她的指尖，確定是暖的，他才點了點頭。
杜青岑看著洛白間的愛魄，那麼無暇完美，甚至都有點不忍心下手了。
他定了定神，食指的指尖虛劃過愛魄的中線，隻聽得一聲輕盈的脆響，那枚愛魄便從中間一分為二，左半邊被他胡亂塞回到洛白間的心口，還用力拍了兩下，右半邊則被蕭林下的紅線迫不及待地纏上，送進了她自己的身體。
“好暖啊！”蕭林下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那是跟使用汙染者愛魄完全不同的感覺，如果說之前就像是在將熄的炭火前取暖，那這次就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蕭林下就像是第一次見到火焰的野獸，明知道它是危險跟不確定，卻貪戀著那火焰的溫度。
洛白間定定地看著蕭林下，看著她在自己的眼中慢慢渲染上鮮亮明快的顏色，如同在廢墟上倍速重建的龐貝古城一般，他對蕭林下的情感也飛快複蘇。
那種情感的巨大衝擊讓洛白間莫名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他情難自禁地靠近蕭林下，用手掌摸了摸蕭林下的臉，蕭林下先是怔了一下，洛白間反應過來，他剛想要道歉，可下一秒洛白間就在蕭林下的眼睛裏看到了明晃晃的羞澀，掌心下的臉頰也在快速升溫。
“……我這是怎麼了？”蕭林下疑惑地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紅了是不是？”
“是，你臉紅了，”洛白間笑著說。
杜青岑在旁邊看著對著彼此傻笑的兩個人，那些針對蕭林下的勸阻，以及打算免費奉送給洛白間的警告，都變得過分不合時宜。
“過段時間再說吧，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杜青岑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