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結婚吧!老婆!(2 / 3)

這個騷葫蘆真是費煞我為數不多的腦細胞啊!

吃完早飯,秦征左手拎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幫我打包好的行李,右手握緊我的手,果斷逃離我家。

我說:“怎麼出個門弄得跟私奔似的。”

秦征開動汽車,眼神一動,忽地轉頭看了我半晌,勾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長:“確實,像一出《西廂記》。”

《西廂記》講的是無產階級革命家張生欲挖封建主義牆角,最後和相國千金崔鶯鶯雙雙邁入愛情墳墓的革命故事。可惜故事裏的張生最後失敗了,他背叛了自己的階級,投入了封建地主階級的懷抱,成為廣大貪腐機構的一分子,鍥而不舍地封建主義添磚加瓦,還生了一堆小地主,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我突然覺得很是悲傷,我說:“那你就是那傾國傾城貌的崔鶯鶯,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的張生。”我表示自己成分清白,貧下中農絕對不假。

秦征忍俊不禁,汽車緩緩滑出車庫,鑒定了倆字:“耍寶。”

雖然秦征一言帶過,但以我敏銳的直覺,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那麼簡單。那個崔鶯鶯的父親大人好像是要張生考取功名才能娶他的女兒?我爸應該沒那麼狗血吧……

我扯了扯秦征的袖子,“喂,我爸沒為難你什麼吧?”

秦征用餘光看我,“你指什麼?”

我委婉地說:“比如說要多少聘禮。”

秦征眼含笑意:“你還不了解你爸爸嗎?”

“嗯……他這個人,不差錢,要麵子,所以難說。如果他要你一大筆聘禮……”我咬咬牙說,“我就要一大筆嫁妝!咱們不能吃虧,你說是不是。”

秦征笑意更深,“還是生兒子好,女兒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我剛要翻臉,他又說,“‘咱們’兩個字說得好,不能吃虧。”

我心頭微微地甜,對手指問:“那他到底要了多少聘禮?”

秦征說:“沒要聘禮。”

我愣了一下:“啊?不可能吧。”

“沒有騙你。”秦征說,“你不用煩惱那些,安心養胎就好。”

“哦……”我悶悶應了一聲,用眼角瞟他,“那咱們這是往市內的方向呢?”

“是啊。”秦征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到底去哪裏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

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找不到機會搜秦征的身,也不知道他準備了戒指沒有,其實這種時候了,他就算用狗尾巴草求婚我也都應了,但是沈楓一直說要浪漫……

曾有人這樣給我解釋浪漫:就是坐飛機去香港迪斯尼買一支冰激淩然後趕在冰激淩融化之前送到你手中。

這麼燒錢的浪漫,實在不符合可持續發展,不利於建設節約型社會。再甜的冰激淩都比不上他說的兩句情話。

在這種心跳加速,腎上腺素激增的時候,被堵車長龍卡在市中心實在是一種煎熬。

上班高峰期,沒辦法啊……

我右手撐著下巴,五指輕彈自己的臉頰,看這方向,好像是去民政局。“對了,我們的假結婚證我怎麼找不到了?”

秦征說:“昨天媽拿給我了。”

我猛地轉頭看他:“你怎麼沒跟我說!”

難怪老媽昨天沒有催秦征和我去領證,她估計是被那假的忽悠了吧!

“沒什麼必要吧。”秦征皺了下眉,轉頭看我,“有必要嗎?”

我呆呆看著他,伸出手去:“還我。”十塊錢呢!

秦征微微一笑:“我銷毀了。”

“為什麼!”顧紹的十塊錢啊!

秦征說:“我擔心別人以為我犯重婚罪。”

我臉上一熱,縮回手,忸怩地說:“其實你可以說得直接一點。”我說的也很直接了吧……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啊,他再不來娶我,我就要去娶他了!

長龍緩緩移動,終於堵著的車流在交警的指揮下疏散了。我搖頭歎氣,這個城市,每天都有那麼多車禍。

秦征開著車,穿過了市中心,眼看著靠近民政局了,我的心跳直奔他的車速,而他的車速不曾減慢,就這麼從民政局前哧溜一聲過去了。

當時我就呆住了……

我轉頭看他,看到他唇畔噙著一絲笑意,細長的眉眼寫滿了狡黠,我咬著下唇瞪他,他看著前方,頭也不轉地說:“再瞪,我就吻你。”

我不屑地說:“老夫老妻了誰怕你吻啊,也就車震沒玩過了!”

秦征的笑容出現了些微裂痕,不過鑽石再怎麼裂都不影響其璀璨,完美分割更增添其光彩,像這種美好的事物如果屬於你就更美好了。我轉頭看向窗外,輕輕歎了口氣。

路漫漫其修遠兮,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早知道就不矯情了,他第一次找我領證我就不該跑,他在醫院跟我求婚我就不該拒絕——都是顧紹害的!

終於,車有了減速的痕跡,我朝外張望了一下,隻看到一棟很威武的寫字樓。秦征把車開進地下車庫,開了門讓我出去。

我狐疑地看著他。

“你到底玩什麼花樣?”我把手伸開他,他握住了,領著我上樓,卻沒有回答。

電梯按倒20樓。

這棟樓不錯,算是少有的沒有被我爸冠名的地標性大樓之一。樓下是高級商場,往上是辦公樓,各機構大小公司的辦事處,臨江獨立,很是風騷,尤其是房價和租金,就像最風騷的花魁姑娘,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她能讓你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做屁民。我路過幾次,從沒有進來過。

我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上,人進人出,形形色色職業男女之中,我一個大肚婆顯得格格不入。

我的腦細胞幾乎都快死光了,完完全全想不出來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拉我到頂樓求婚?我不答應他就跳樓?

可是20樓也不是頂樓啊……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秦征拉著我出去,左拐兩步就看到一個閃亮的招牌——XX投資擔保公司。

以我的學識,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是幹嘛的……

秦征正要拉著我出去,迎麵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抬頭看到我們,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臉,“秦總,你終於來了,我剛正想去找你。”

秦總?

我眨了下眼,轉頭看秦征。因為有外人在,他又是一副冷峻嚴肅的冰山樣,眉眼狹長,眼角微挑,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副金邊眼鏡,銳利又不失書卷味。我自然是喜歡他在家裏隻展露給我一人看的一絲不掛的性感,但是在公共場合,那種一絲不苟的威嚴也是讓人怦然心動,情難自禁。

“有什麼事嗎?”秦征領著我進去,那個中年男人多看了我兩眼,回秦征道:“剛有個客戶的貸款數額比較大,說要立刻見您。”說完又笑容可掬地對我說:“這位是秦總的夫人吧。”

我愣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秦征,有些回不過神來。

秦征幫我回答說:“是。”又幫我引薦說,“這是公司的會計,王益。”

我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仍然在狀況之外。

說話間已經進了辦公大廳。三五個小隔間,三五間辦公室,七八個員工,一個稱得上金碧輝煌的會客廳,正麵的落地窗正對著大江,景色無限好。

秦征對王益說:“你跟客戶說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王益點了個頭,轉身走開了。幾個員工跟秦征打招呼,秦征點了點頭,領著我進了其中一間辦公室。

可能是看慣了老爸裝逼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給我的感覺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書架旁邊還開了一個門,門後是一個完美的休息室。

一整套米黃色的家具,床、電腦、桌椅、電視、小冰箱,甚至還有微波爐。

秦征把我按在床上,說:“我先去見一下客戶,很快就回來。”

我傻乎乎地仰頭看他,點點頭。

他在唇上咬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出去。

這休息室一點都不擁擠,我好奇地四處摸索,拉開窗簾,落地窗外大江東去,視野獨好。

秦總?

我終於有時間慢慢思考了。

毫無疑問,秦征的名片已經換了。撇去XX投資擔保公司是什麼玩意不提,他已經是個“總”的級別了。其實女人一般不關心男人是做什麼的,比較關心的是頭銜,這也就是為什麼言情小說裏總裁文長盛不衰而多數讀者依然不知道總裁是個什麼玩意的原因。總裁、總監、總經理,有個“總”總是不錯的,總不能是“總管”吧。

我這個依然不知道總裁是個什麼玩意的小言忠實讀者對秦征的頭銜表示滿意。

不過問題來了……

他是什麼時候跳槽到這裏的?為什麼瞞著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驚喜?

我也沒有很驚喜到啊……裝修雖然好看,員工也不多嘛。

我翻箱倒櫃尋幽探秘,企圖發現一些更能讓我驚喜的東西,就像小學的時候會玩的“找硬幣”遊戲。

結果也隻發現了幾本顯然是專門為我準備的漫畫書和言情小說,還有一堆符合秦征標準的健康水果和零食。

我把零食吃完秦征還沒回來,耐不住寂寞的我,開門溜了出去。

幾個員工應該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都熱情向我打招呼,我也趁機向他們套話。

“你們都上班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

什麼!已經一個多月了!

“秦征這人還好相處吧?”

“秦總是個認真負責的人,跟著他我們學到很多。”這個小夥子說話挺委婉的,有前途。

“他不常來吧?”

“一般有大生意他就會過來。不過公司剛開張不久,還算在起步階段,所以秦總過來的次數不多。”

我心裏琢磨著,之前他跟我說過幾次出差。我看他這公司裝修得金光閃閃的,估計花了不少錢,可是看著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賺錢了沒有。聽小青年說秦征過來的次數不多,估計也就是好看罷了……

“他不來,老板沒說什麼嗎?”

小青年笑了:“您真會開玩笑,秦總自己就是老板。”

我被水嗆了一下,咳嗽幾聲。

不得了了!終於從被剝削階層上升為剝削階層了!真正徹底地投向資本主義的懷抱了!雖然依舊不知道他是幹嘛的,不過老板比什麼總監總經理之類的又讓人欣慰了點。

“一般多大生意他才會過來?”我又喝了口水,悠悠問。

“至少要一兩千萬吧,啊!小心別燙到手!”

我手一抖,水灑了大半出來,幸虧不燙。

為了不顯示自己的無知,我雖然很好奇,但還是真不太好意思問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秦征正在和客戶洽談,透明的玻璃,完全隔音,從外間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麵談話的兩人。秦征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微低著頭,淡色的薄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跟旁邊的人說些什麼,修長的手指在文件上劃過,指尖輕輕點在上麵。果然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我躲在桌後偷偷看他,想到昨天晚上那雙手還在我身上遊移,忍不住酥麻了一下。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征才談完,一出來就看到我,眼底閃過笑意,送客戶出門後,又把我帶回了他的辦公室。

哢噠一聲,門上了鎖。

他把我推倒在他的辦公桌上,我腳尖離地,坐在桌上,他雙手撐在我身側,微仰起頭看我:“喜歡這些嗎?”

我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指哪些……”

秦征說:“隻屬於你的聘禮。”

“嗯?”我眨眨眼,表示不解。

秦征轉身走到一邊,打開保險箱,取出厚厚一遝文件,然後走回來,放到我手上。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低頭看自己手中的文件,隨意翻了幾頁後,說:“我看不懂,能翻譯一下嗎?”

秦征歎了口氣,說:“這間公司,完全在你名下。”

我傻傻看著他:“然後呢?”

秦征耷下腦袋,有些喪氣地說:“就是這樣了……”

“哦……”我努力地思考,努力想要整理出一些頭緒,結果卻隻能想到一件事:靠!真被沈楓說中了,他就拿一遝鈔票和存折來跟我求婚!

“那他們為什麼叫你‘秦總’?這間公司不是你的嗎?”

秦征總算抬起頭,恢複了一點精神。“我隻是給你打工的。”

我摸摸他的腦袋,他的頭發黑亮又細軟,手感好得讓我舍不得移開:“你在家裏要幫我做家務,出來還要給我打工,那不是太辛苦了嗎?”

他總算笑了,說:“所以你要補償我。”

我警覺地眯了下眼:“你想要什麼?我都肉償了。”

“還不夠。”秦征說著,向我展示了所有文件。“公司是你的,我們新家的戶頭是你,另外兩處房產也在你的名下,我個人所有的存折都交給你了,密碼是你的生日。以後利潤你拿,債務我背,我們家不實行股份製,所有財產為你個人私有。”他頓了頓,翻開最後一頁,“包括我。”

我低頭看去,頓時晃瞎了狗眼。

秦征微笑看著我,說:“我的賣身契,你簽不簽?”

我有沒有說過,我最討厭會計係的男生了,浪漫起來都一身銅臭,職業病起來最讓人受不了!我受不了地眼淚嘩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什麼私有製,你這是挖社會主義牆腳,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哽咽著說。

他不理我的胡言亂語,說:“以後所有錢都是你的,你肉償不夠,要養我。”我捏著他的賣身契,他把我緊緊圈在懷裏,抵著我的額頭說,“期限是,一輩子。”

賣身契摘要

甲方:秦征

乙方:周小琪

甲方的權利:陪乙方一輩子。

甲方的義務:包括但不限於服從乙方命令。

乙方的權利:包括但不限於差遣使喚甲方。

乙方的義務:養甲方一輩子。

甲方簽字:秦征         乙方簽字:(粘了一枚戒指)

我碰了碰戒指,咬著唇問:“多少錢買的?”

秦征沉重地歎了口氣:“你總是會在關鍵時候說……唉……”

“我怎麼了?”我無辜地眨眼睛看他,不就是問下戒指多少錢嗎,那顆鑽石快晃瞎我的狗眼了。

秦征說:“沒什麼。”然後環在我後腰上的手一緊,仰頭噙住我的唇瓣,我捏著賣身契的手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張開雙唇迎接他進入我的世界。

完蛋了……

我真要養他一輩子了。

完蛋了……

我那麼心甘情願是為什麼啊!

因為他是秦征吧……

他是這世間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裏,與我最親密的那一個。

秦征留戀不舍地在我唇間輕吻,氣息微喘,墨黑的瞳仁中仿佛閃著水光,半是威脅半色、誘,“簽不簽……”

我追逐著他的舌尖,笑著說:“奸商,我簽了。”

我簽下自己的大名,他為我戴上戒指。

四目相對,我深情地看著他,說:“喂,怎麼戴不進去。”

秦征滿頭大汗說:“我沒想到你胖得這麼快……”

有沒有搞錯!

就不能善始善終一下嗎!

作者你去死一死啊!

(作者真是個人賤人愛的人渣啊……╮(╯▽╰)╭)

我悲憤地瞪著秦征。

“我變胖都是因為你!”

秦征認錯:“都是我的錯。”

“你一點都沒有發展觀,難道不知道我會變胖嗎?”

秦征繼續認錯:“還是我的錯。”

“那你說該怎麼辦?”

秦征很快想出解決辦法,我們到商場吃完午飯後去逛了珠寶店,買了條項鏈,把戒指當項鏈墜掛起來。

我憂傷地走出珠寶店。“我真的變得很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