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地方為大雍平南州的怡萊縣。
因地處交通要道,外地往來客商無數,所以怡萊縣內極為繁華。
可一向以繁華安定著稱的怡萊縣,半月前,也不嘰吧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刺客。
隔幾日便要去那寧王府行刺一回。
在被寧王府護府兵卒到處追殺,玩命逃亡之際,還會順手幹掉兩個值夜巡街的衙役。
沒有一次例外。
你要說這刺客有多凶猛也不至於,因為他連寧王府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被發現了,然後開始逃命。
可要說這刺客毫無威脅也不對,因為他每次出現都會殺掉兩名值夜的衙役。
反正事情就很離譜。
給人感覺他不是來刺殺寧王的,反倒像是專門來殺衙役的。
而據目擊者稱,每次斬殺衙役前,那刺客都會問上一句:“知道我是誰嗎?”
說知道,一劍刺穿喉嚨。
說不知道,喉嚨上刺兩劍。
反正怎麼回答都是死。
到得如今,已經有八名衙役死在了那刺客的劍下了。
這也導致值夜的巡街活計人人色變,推之不及,一眾衙役紛紛稱病告假,甚至有的說自己爹快死了,要在家守孝。
反正就是能推則推,大不了不幹了,為了那每月二百文的月錢玩命不值當。
林川也怕被刺穿喉嚨,也想告假裝病,可卻是不行。
整個縣衙誰都能告假稱病可就他不能,因為他就住在縣衙的柴房之內,莫說裝病,就是一天撒幾泡黃尿都是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他來值夜,擔心他安危的馬樂也定然會跟著一起來。
捕頭王昊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把值夜的令旗往他身上一丟,轉身揚長而去。
馬樂的話林川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刺客會不會在今晚出現,如果那刺客出現了,那縣衙停放屍體的斂房就有了他和馬樂的一席之地。
見林川沒說話,馬樂開口又道:“川哥,若是運氣不好,那刺客今晚出現了,上來就給咱倆來上幾個窟窿,那咱倆可就要下去和爹娘團聚了。”
“死咱不怕,可一點腥味都沒聞過就死了,豈不是太虧了,萬一到了底下,爹娘問起,非但未留下個一兒半女的,連女人都沒碰過,到時候不得把他們再氣死一回嘛...”
“嗯?”
聽到這的林川猛然停下腳步,死死的盯著馬樂的臉,好一會後,認同的用力點頭。
馬樂說的對!
因為這種遺憾,他有過。
在前世,他母胎單身活到二十五,這一世十八,兩世相加四十多年。
四十多年呢!
四十多年...
四十多年單身生涯,怎一個苦字了得。
每一個字說起來都是淚啊。
猶記得在前世,每天睡前為擦去流下的淚水,都要用去好多紙巾。
所以馬樂這話算是捅他心窩子了,一時間...他感覺自己心痛得無法呼吸。
而今晚若是遇到了刺客被捅穿了脖子,那就是兩世童子雞,遺憾加倍。
這般想著,呼吸逐漸變得粗重,緩緩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怡萊昆樓,眼神裏慢慢的出現了堅定的定。
“小樂,我決定了。”
說到這裏,林川轉身看向馬樂,麵色極為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咱們,去、打、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