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兩人早已氣喘籲籲,他們見身後無人追趕,而且離集市也甚遠,於是選擇在一個大樹下歇息片刻。
“如香?為什麼是你……?”沈紜滿頭大汗,一臉惶恐。
黑衣人四下張望了一陣,扯下頭上的裹布和戴在臉上的麵巾,露出那張清秀白晢的臉龐。
“我待在屋子裏覺得悶,於是就出來走走,順著你的腳印我便來到集市,所以就看到剛才的那一幕……”
“原來是這樣……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淩如香搖搖頭:“你為什麼要搶別人的錢?”
“我……”沈紜憋的滿臉通紅:“我隻不過想讓你吃點好的東西,你受了傷,我可不忍心讓你一直吃饅頭……我這人腦子笨,一時糊塗,都怪我!”
她聽到這裏,隻覺鼻子微微發酸,她抿著嘴強忍住要流出的眼淚,側過臉去:“你怎麼這麼傻……”
“都怪我太蠢,這下家都不能回了,那個店小二跟我是熟人,他肯定會帶官兵去沈家村找我……而且,還連累了你。”沈紜一邊說著,一邊拚命地扇自己耳光。
“停下!”女子一把拉住他的手:“明明是我連累了你……你不用擔心,有我在,我們回家吧。”
“回去?那……假如那些官兵找上門來怎麼辦?”
“有我在你不用怕,走,咱們回家,以後咱們就吃饅頭,饅頭其實挺好吃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沈紜瞬間臉上轉憂為喜。
望著眼前這個憨厚的小夥子,她忽然感覺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暖意,她心裏獨自言語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單純這麼傻的人.
天空漸漸陰沉得如同抹上一層灰色的麵紗,一顆顆豆大的雨滴瞬間傾盆而下,在大雨的洗滌下,綠油油的沈家村顯得格外的孤寂。
沈紜家小小的茅草屋,在狂風驟雨中左右搖擺起來。
淩如香雙手抱膝坐在床的內側,盯著窗外池塘邊那棵被狂風扯得東倒西歪的柳樹。
“你很喜歡柳樹嗎?”沈紜問道。
“不,很討厭。”她答到。
“奇怪了,你既然很討厭,為啥還一直盯著它看?”
淩如香並沒有回答。
沈紜也不想再問,他能夠感覺到淩如香整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想走進她的內心特別的困難。
他索性雙手叉腰走到門口,環視著屋外,又一陣狂風呼嘯而過,他瞬間隻覺得屋頂的茅草被掀了一半。
“媽呀,房子要是塌了怎麼辦?”他坐立難安,來回踱步。
女子依舊保持那個姿勢坐在床上,她將一半臉埋在膝蓋裏,凝望著眼前這個焦急的男子。
隨著雨勢逐漸變小,沈紜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他轉身看了看淩如香,幹巴巴地笑了笑:“每次下雨我都擔心房子垮了,結果一次沒垮,嗬嗬。”
淩如香沒有說話,而是一臉淡笑,繼續凝望著沈紜。
“呃。。不要這樣看著我。。”沈紜尷尬地側過臉去,恍惚之間好似想起了什麼,他連忙打開旁邊褪色的檀木衣櫃,埋頭尋找了起來。
片刻之後,沈紜手裏捧著兩件衣裳,一件石榴紅底色的刻絲紗衫和一件肉色的紋繡裙,他走到淩如香麵前。
“這是我娘生前留下最值錢的東西了,她告訴我等我將來娶了媳婦,這身衣服好歹還拿得出手,你長得這麼漂亮,幹嘛打扮得像一個殺手似的?這衣服你穿上一定好看。”說著,沈紜將衣物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