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段連鳶的腦袋都空空如也,她隻知道謝蘊必須活著。
“呯……”的一聲,肩膀一痛,段連鳶也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整個人險些摔倒在地。
幸好一隻手扶了她一把。
她抬頭一看,她撞上的哪裏是什麼東西,根本就是一個人,而這個人還恰巧是她的仇人謝睿。
先前還未出殯,他仍舊未登上九五之尊,因此,今兒個穿的仍舊是王爺的服飾,盡管如此,可段連鳶卻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帝王的姿態。
他在向他炫耀自己的勝利。
“晉王的傷怎麼樣了?”沒有開門見山的去問三日前的問題,謝睿卻是先問了謝蘊的情況。
段連鳶立馬後退了兩步,與謝睿保持一定的距離,她半低著頭,將眼中那壓抑不住的厭惡掩飾住,而後恭敬開口:“回皇上,王爺的傷已無大礙!”
她非常清楚,謝睿在這個節骨眼上,是不會殺謝蘊的。
他雖已登上九五之尊,可朝中太子黨還是極為多的,更何況,謝蘊後來的功績也在,朝中元老隻怕有些還在觀望之中。
畢竟……太子的罪來得莫名其妙,一些太子黨定然會覺得裏頭藏有蹊蹺。
倘若謝睿再對謝蘊下手,那麼……這還未穩妥的江山,隻怕也不會太好坐了。
“那便好,本王遲些時候便會去瞧瞧三弟,你們好生照顧著!”謝睿點了點頭,麵目凝重,似乎真的有多擔憂謝蘊的死活一般。
這便是他的過人之處,但凡在人前,都能做得滴水不漏。
段連鳶又是一福:“謝皇上!”
謝睿點了點頭,正要與段連鳶擦肩而過之時,卻是不著痕跡的拉住了她的手,而後壓低了聲音道:“段連鳶,你猜本王查出了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謝睿滿是得意,他半眯著雙眼,似乎在等著看段連鳶震驚的表情。
沒等段連鳶開口,他又接著道:“本王查出,你的好爹爹段雲華居然與南詔有書信往來,你說……這事交由刑部,段家該有如何的下場?”
任誰都知道,與他國在私下往來,隻要有證據,便可判為叛國,其罪當誅。
段家便是滿門抄斬或是流放為奴為婢,她都不會在意,隻是……段子峰如今還在段家,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段子峰被段家連累?
雙眼猛的一瞪,她的目光清冷得可怕:“皇上還是要與我談條件?”
她能有什麼?除了這副軀殼,可謂是一無所有,早前興許還有晉王妃的地位,可眼下謝睿一登基,晉王妃的頭銜,有多少人避之不及。
“晉王離京之日,便是你做出決定之時!”謝睿勾了勾唇,暗自在段連鳶的手心捏了一把,而後才大步離開。
在旁人眼中,他們並無任何交集。
段連鳶失笑,便是做這等下作的事,謝睿卻也選好了場合,預備好了戲碼,也難怪她輸了一回又一回……
隻是……這一世,輸的人未必是她。
手掌緊緊的捏了起來,而後,她不再停留,快步朝著太醫院走去,那通靈草,原本也不是什麼通用的藥材,因此,存貨倒是挺多的。
回到景和宮,霍雲已經開始熬製那天山雪蓮。
通靈草遞到霍雲手裏的時候,霍雲仍舊遲疑了一下,這才動手開始熬製。
在這個節骨眼上,段連鳶去到前廳找到了安嬪。
安嬪還在生氣,麵色極為難看,見段連鳶進來,她原本想嘲諷幾句,卻不想,段連鳶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安嬪的麵前。
“母嬪,臣媳來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