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失勢,她在京城已是無依無靠,如若段家再垮了,於段連鳶來說,確實無任何好處。
“晉王妃,你帶著子峰到後院去,待爹爹處理完這裏的事,便去找你們!”段雲華口口聲聲,喚著她晉王妃,可語氣中卻並無半絲的敬意。
有的隻是深深的警告,似乎她今兒個敢做什麼,段雲華便會不顧念父女之情,對她不客氣一般。
確實,他們之間,早已沒有什麼父女之情了。
段連鳶笑得越加的燦爛而甜美,眉心一挑,提高了幾分音量:“爹爹,莫著急啊,本王妃今兒個來可是給爹爹和柳姨娘備了大禮,這大禮還未送出來,本王妃怎可先行離去?”
眾人都訝異非常,這段家小庶子出生的時候,段連鳶還被禁在宮中,想來亦是不知道的,她今兒個來得突然,居然還備了大禮。
別說是在座賓客了,便是段雲華都好奇她到底帶了什麼禮物來賀這滿月宴。
眉眼一挑,段雲華的語氣緩和了幾分:“既然如此,王妃便呈上來吧!”
沒有任何推辭,而是理所當然的接受。
與段連鳶所猜測的場麵倒是一模一樣,她笑著拍了拍手,很快,莫塵與趙羽便一左一右,架著一個十分沉重的箱子進來了。
兩人都是練武之人,搬動這箱子,卻是有些吃力,想來箱子裏的東西份量可不輕。
更何況,那箱子質地上乘,雕琢精巧,一看便是出自能人之手,能用如此貴重的箱子裝著的東西定然也不是俗物。
想到這裏,段雲華眉宇間已經舒展開來了,便是柳氏也帶了幾分笑意。
能受一份大禮,被人嘲諷幾句,又何妨?
她向來懂得進退。
“打開吧!”段連鳶衝著兩人點了點頭,兩人立即將那箱子打開了。
“唔……唔……放開我……”箱子一打開,壓抑的聲音便傳了出來,眾人走近一瞧,這裏頭裝著的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此人被五花大綁著,嘴裏塞了破布,因此才會咬字不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雲華正想發怒之際,段連鳶卻是一把扯開了那人嘴裏的破布,道:“爹爹,女兒去了一趟蓮州,查出此人每月都會到京城來一趟,而後小住幾日又離開……您猜此人來京城是住在哪裏的?”
這八杆子找不到北的話,著實讓段雲華氣得額頭青筋暴跳,若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便是恨不得狠狠給這個逆子一個耳光。
見段雲華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段連鳶繼續道:“每月的月末,這個人便會住在福音寺裏,女兒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柳姨娘每月的月末亦會吃齋念佛,在福音寺住上幾日,可否?”
被段連鳶這麼一說,段雲華隱隱想到了什麼,可礙於顏麵,卻又不好當麵問柳氏,隻得悶不作聲。
而此時,柳氏已然看清段連鳶所帶之人的容貌,她震驚的瞪圓了雙眼,可頃刻之間,卻又掩去了一切,十分乖順的低頭哄中懷中孩子,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說說,你與柳沉香是什麼關係?”段連鳶轉頭看向那帶來的男子。
此人年紀尚輕,生得倒也不錯,可一瞧便是那市井之人。
那人自然不是傻子,起初一瞧見柳氏,亦是一驚,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哎喲,王妃娘娘,小的根本不認得什麼柳沉香,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做賊的會當眾說自己是賊麼?自然不會,這人會這樣說,段連鳶亦是早就預料到的。
“晉王妃,不可再胡鬧,立即將這些人請出去,如若不然,別怪我不念父女之情!”段雲華的臉色已是鐵青一片,他已是明白了段連鳶的用意,聽了這小哥的話,他心中略有寬慰,卻又害怕真的追究下去,他會顏麵無存。
他這輩子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地位,自然不甘心顏麵掃地。
“既然你不認得柳沉香,那你便說說,你在蓮州的大宅子是哪裏來的?”段連鳶沒有理會段雲華,而是繼續對著那男子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