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現場安靜了下來,除了呼呼的風聲,便隻剩杜嬤嬤與段連鳶的哭泣聲。
謝睿滿意的勾了勾唇,平日第一回,嚐試到了權勢所帶給他的快樂,他是至高無尚的王,一呼百應,他終於擺脫了低賤的命運。
他很滿意。
興許是殺人上了癮,謝睿又上前,將那哭泣的杜嬤嬤一刀解決了。
鮮血濺了一地,仿佛在訴說著皇宮裏今日的殘暴。
再沒有人出來反抗,所有的官員都低著頭,仿佛沒有看見這一幕。
“朕給你一柱香的時辰,一柱香後,你仍舊不肯交出遺召,朕會下暗殺令,宏兒今日必死無疑!”不得不說,謝睿是了解段連鳶的。
知道她油鹽不進,如今的段家,已沒有她在意的人,或許說,整個京城,隻有宏兒是能逼迫段連鳶的人了。
因此,他湊上前,冷冷說道。
要知道,暗殺令一下,是不死不休。
這是大齊皇上至高無尚的權力,從古至今,還無人從暗殺令下逃脫過。
段連鳶的身子抖了抖,卻沒有說話,她緊緊的握著拳頭,她絕不會讓謝睿再殺一次宏兒。
謝睿讓人將太皇太後的屍首送回了慈寧宮,便拉著段連鳶重新踏上高位,他的嘴角揚著得意的冷笑,指著這大好江山和滿朝文武說道:“段連鳶,隻要你做朕的女人,這一切,都是你的,而宏兒也不會死,你為何偏偏要與朕作對?”
是的,在宮中的這些日子,謝睿有的是機會殺掉段連鳶,可他沒有。
他自小受打壓,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征服,征服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確實,他征服了整個大齊,卻唯獨剩了段連鳶。
因此,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進去。
“我便是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段連鳶亦輕笑著,那笑容裏,卻滿是嘲諷和冷漠,甚至有著強烈的憎恨。
不得不說,能這樣跟謝睿說話,是暢快的,連同上一世的恨,似乎也一並發泄了出來。
看著那柱香一點一點的燒沒了,謝睿所規定的時間就要到了,段連鳶的心亦提了起來。
“你想好了嗎?朕要下令了!”謝睿指著那快到燒到底的香,眼中的勢在必得更甚。
可就在這時,宮人來報:“皇上,晉王在宮外求見!”
謝睿似乎早已預料,淡淡問了句:“晉王帶了多少兵馬!”
他會回來,謝睿亦是早已預料到的,可宮人接下來的回答,卻是讓謝睿吃了一驚:“隻身一人!”
隻身一人,便敢來皇宮搶人?便在謝睿聽來,無非是天大的笑話。
他緊抓住段連鳶,道了聲:“將他帶過來!”
很快,謝蘊便被帶到了昭華殿前。
一年多不見,謝蘊被磨練的更加精壯,他的肌膚已曬成了小麥色,下巴滿是青渣,如同邋遢的流民,可唯獨那雙眼睛裏,卻含著堅韌的色彩。
他隻看了段連鳶一眼,便抱拳行禮:“臣參見皇上!”
他的伏首稱臣,使得謝睿心情大好,不禁仰頭大笑了起來,他拉著段連鳶走到謝睿的麵前,揚聲道:“快來見過朕的愛妃!”
段連鳶被謝睿拉著,她的頭腦已是一片空白,這一年多,如同過了半輩子,眼下再見謝睿,恍如隔世,眼眶禁不住發紅,卻又倔強的忍著淚水:“晉王這一年多可安好?”
便是一句普通的問候,道盡了兩人的淒楚。
謝蘊沒有說話,可緊握的拳頭,卻因隱忍而青筋暴跳,良久,他終於開了口:“本王一切安好!”
他沒有承認段連鳶身份,他亦不可能承認段連鳶的身份。
便在這時,段連鳶卻是發現謝睿的肩頭隱隱有血跡滲出,因他愛穿沉色的衣裳,因此,這血跡便不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