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連鳶點了點頭,她始終沒有告訴耶律宏,那些設計都是出自布吉之手。
送走了耶律宏,謝蘊的臉色陰沉沉的,一回到書房,便將段連鳶壓在了身下:“為何要叫宏兒……”
之前他還不覺得,眼下被耶律宏這麼一提,他倒覺得那名字確實有些別扭。
段連鳶哭笑不得:“我隻是替宏兒取個乳名,大名還得由你來定……”這話,十分對謝蘊的味口,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氣雖是消了,可手上卻半點也不含糊,已經遊走在段連鳶的背後了……
沒過多久,邊疆傳來段子峰擊退外侵的消息,他憑著自己的努力做了副將,這於段連鳶來說,無非是喜事一樁。
而段雲華卻也誠心悔過,開春過後,便鼓足了勇氣辭官回了商州老家,最幸福的興許就是段瑾瑜了,她尚未到婚配的年紀,眼下又與三姐段碧岑和好了,常常遊走在皇宮和慕親王府之間,不亦樂乎。
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了自己該有的去處,唯一讓段連鳶放心不下的唯有夏候萱了。
初春,天氣已漸漸回暖,她尋了一日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領著如意,偷偷的溜出了皇宮,和夏候萱約的,仍舊是滿春園。
“你這身子還是得多走動走動!”台下在唱著那出熟悉的貴妃醉酒,可段連鳶與夏候萱都沒有了觀賞的心思。
夏候萱的手始終放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再過兩個月,這孩子就要出世了。
“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輕輕的勾了勾唇,早前的英氣已是蕩然無存,眼下的她,更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女人,成熟、穩重,凡事都能扛下去。
這樣子的夏候萱讓段連鳶心酸。
她握住夏候萱的手,輕問道:“後悔嗎?”
夏候萱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段連鳶的意思,她指的是算計韓進的事。
搖了搖頭,夏候萱的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淺笑,這抹笑很純淨,是夏候家那回出事後,段連鳶頭一次在夏候萱的臉上看見的。
“姐姐,如若沒有你,夏候家已家破人亡,談什麼後悔?再說,如今的一切,不是好好的麼?”夏候萱反握住段連鳶的手,說道。
台下的戲,剛好唱完了,看客們叫好聲連片,將兩人的話語也淹沒其中。
便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那人將一隻手指吮在嘴裏,目光呆滯而簡單,如同三歲小孩,可段連鳶卻是緩緩的站了起來,她自然認得他,是韓進。
韓進還活著,隻不過那日大火燒穀,他跌落山崖,被救起時,整個人都神智不清了。
“這樣挺好!”似乎是明白了段連鳶的疑惑,夏候萱笑著上前替韓進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回過頭來對著段連鳶笑道。
這抹笑,刺痛了段連鳶的雙眼,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在馬背上英氣逼人的少女,揮著鞭子張狂的模樣。
心裏一陣酸楚,卻瞧見夏候萱耐心的哄著如同小孩的韓進,卻又覺得,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如若韓進還清醒著,夏候萱是不可能原諒他的。
眼下,兩人反倒都可以沒有顧慮的在一起,確實挺好的。
“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難處,便入宮找我!”拍了拍夏候萱的手背,段連鳶起身離開了滿春園。
如意跟著她身後,不解的問道:“小姐,什麼才是好呢?”
習慣了這樣稱呼,如意似乎如何也改不過來了。
段連鳶也懶得去糾正她,隻覺得這聲‘小姐’似乎比‘皇後娘娘’要好聽得多。
“簡單、隨心,就是好!”段連鳶輕笑,在如意的額前賞下一個爆粟。
回宮之後,宏兒剛剛醒來,因為見不著段連鳶正鬧著脾氣,奶娘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段連鳶將宏兒抱起,瞧著他那副與他爹相似的麵孔,好心情的親了一口,道:“宏兒,母後給你生個妹妹好不好?”
小小的孩子,周歲還未到,卻似乎懂得了大人的話語,眉行緊緊的皺了起來,滿臉的不悅,卻是逗得如意和奶娘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耐何,已經走到門口的謝蘊給聽了個正著,心道,他最近得勤快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