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剛說道:“我們就是找到通道也進不去,因為我們手上沒有任何寶物。”
苗君儒笑道:“寶物確實不在我們的手上,如果有寶物的人知道這裏就是玄幽古城,你猜他們會怎麼樣?”
肖剛說道:“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他們!”
楊不修問道:“問題是他們怎麼知道這裏就是玄幽古城,說不定他們還在別的地方找呢!”
肖剛望著梅國龍說道:“梅科長,該你說話了!”
梅國龍似乎靦腆地笑了一下,說道:“肖隊長,有你在這裏,還有我說話的地方嗎?你要我怎麼做,我照做就是!”
肖剛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一路上都要你和田掌櫃住一起嗎?”
梅國龍的臉色微微一變,問道:“為什麼?”
肖剛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好兄弟,是真的,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有時候最大的對手,是身邊的人。”
梅國龍退到一旁,驚道:“難道我做錯了什麼?”
“你一點都沒有做錯,實在太完美了,”肖剛說道:“就是這種完美,使我懷疑上了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總統府當侍衛的時刻嗎?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人幾乎無話不說。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梅家的後人。”
苗君儒忍不住說道:“水神幫的人是不輕易向外人透露身份的。”
他雖然之前懷疑過梅國龍,但是自從肖剛出現後,就徹底消除了自己的顧慮,心想著通過三個人的努力,不讓那塊黃帝玉璧落到野心者的手裏,讓中國老百姓不要接受戰亂之苦。
“不錯,你們梅家一直看守著龍脈,”肖剛說道:“龍脈與龍氣是流動的,他的父親是風水堪輿師,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苗君儒問:“龍脈與龍氣關他什麼事?”
肖剛說道:“龍脈與龍氣走向哪裏,聚結之地就是龍穴,如果把先祖葬入龍穴,後代子孫就可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苗教授,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那些事嗎?為什麼他一拿出那塊大洋,神貓李就告訴你們那些事情,還畫地圖給他,教他如何進去!我想他父親和神貓李之間,一定還有什麼約定。我一直在想,是誰派他去查那件事,除了他父親外,還能是誰呢?”
聽肖剛這麼一說,苗君儒也認為有理,當初梅國龍來找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行事有些詭秘。
梅國龍的目光很陰冷,並沒有說話。
肖剛說道:“你的父親要你來摻和進這件事,肯定是有目的的,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和神貓李兩個人,都在這裏做客!”
苗君儒驚訝地望著肖剛,他想不到肖剛會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梅國龍說道:“找到玄幽古城,便是我們由朋友成為敵人之時,誰都想得到那塊黃帝玉璧!你不要怪我!”
肖剛說道:“我當然不會怪你,畢竟我們是多年的兄弟,生生死死一起闖過來的,我隻是覺得很痛心,你能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背叛革命的?”
梅國龍說道:“在你離開後,侍衛隊的很多兄弟被安上‘亂黨’的罪名慘遭殺害,我也……”
肖剛說道:“你也被抓起來了,為了保住你的性命,你父親答應了別人的要求!”
梅國龍說道:“其實我……”
肖剛拍了一下梅國龍的肩膀,說道:“不用再說了,我能夠理解你!沒有出賣同誌,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才說出這些話嗎?因為我一直都在觀察你,不到最後的關頭,我不想說。其實我隨時都可以殺掉你,但是我下不了手。”
說到後來,肖剛的眼眶中有淚水在晃動。
梅國龍滿臉愧疚,“對不起!”
苗君儒明白在遠古密道的中的時候,劉白為什麼不殺梅國龍了,因為那個時候,劉白已經知道梅國龍的身份,所以殺不得。
肖剛說道:“你對不起的應該是你自己,你走後,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外麵響起了開門聲,大胡子帶著兩個人進來,指著梅國龍說道:“你跟我出去!”
梅國龍望了肖剛一眼,跟著大胡子走了出去。
肖剛靠著牆壁上,抬頭看著屋頂,表情非常陰鬱。苗君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默默地站著。剛才梅國龍離開的時候,本可以把那顆金剛舍利子從他那裏拿走,但是梅國龍並沒有那麼做。
盛振甲和楊不修他們三個人胡亂吃了一些東西,各自找地方坐下。
苗君儒透過對麵牆上的一個小窗子,眼看著夜色一點點地暗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象是人臨死前發出的,幾個人從地上起身,不安地看著外麵。
楊不修說道:“可能馬上就輪到我們了!”
苗君儒來到門邊,對外麵的看守說道:“快點去稟告你們的大頭領,就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那個大胡子的聲音:“是不是想對我說,有軍隊要前後夾攻我們?”
苗君儒說道:“你不是大頭領,我要見你們的大頭領!”
大胡子嗬斥道:“在這裏我就是大頭領!”
苗君儒說道:“你們的大頭領是個女人,我想她應該見過我們的!”
肖剛問道:“你怎麼肯定他們的頭領就是那個女人?”
苗君儒說道:“香味,我們被他們帶進來的時候,我聞到了那股香味!還記得守著關卡的那個連長說過什麼嗎?”
肖剛說道:“月亮達達!”
苗君儒說道:“不錯,維吾爾語裏的阿依就是月亮的意思,隻有女人的名字中,才帶有那兩個字。”
門開了,衝進來幾個人,把苗君儒綁了起來。大胡子隨後進來,從他的衣袋中拿出那顆舍利子,說道:“好漂亮的珠子!”
苗君儒被兩個男人左右架住往前走。他並不掙紮,任他們控製著。
他們沿著回廊轉來轉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來到一個大坑的邊沿。在夜色下,苗君儒看到大坑內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站在坑沿,聞到一股臊人的味道。
幾聲低沉的狼嚎從坑底傳來,這是狼坑!
苗君儒問:“你們想幹什麼?”
大胡子獰笑道:“用你喂狼!”
說完,他抽出腰刀,向苗君儒當頭劈來。
苗君儒沒想到大胡子的動作還挺快,忙用雙肘撞開架著他的那兩個人,身體一偏,避過了當頭的第一刀。
大胡子見一刀落空,忙斜轉刀身向苗君儒的下身劈去。與此同時,他身邊的兩個人也抽出刀,一左一右劈到。
三把刀同時劈來,苗君儒下意識地往後一退,不料腳下一空,身體向下落去。人在半空中,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女人的嗬斥:“莫桑,住手!”
苗君儒落在一堆硬梆梆的土堆裏,落地時背部傳來一陣劇痛,“哇”地張口噴出一口血來。他見旁邊有黑黑的東西,用手一摸,都是黏糊糊的,腥味撲鼻,還摸到幾個圓圓的東西,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人類的頭顱。
有一些黑色的影子不遠處來回晃動,並迅速逼了過來,他看清是四隻狼,為首的那隻體格有些龐大,頸下有一圈白毛。他在新疆考古的時候,就聽牧民們說過,遇到野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那些老頭狼。
每一群野狼都有一隻頭狼,頭狼由於年歲大了,體力下降,在狼群中的位子會被年輕的公狼奪了去。老頭狼被驅逐出狼群後,還有有幾隻公狼跟隨著它,由於它獵食的經驗豐富,而且異樣狡猾和凶狠,人類很不容易對付,稍不注意,便成為它的口中之食。
草原上很多有經驗的老獵人,也最怕遇到這種老頭狼,尤其是頸下有一圈白毛的老頭狼。據說那些頸下有一圈白毛的老頭狼,身上附有喪身狼口的冤魂,那些冤魂必須要找人替代,才能轉世脫生,否則永世都成為狼身上的冤魂。
老頭狼低嚎著向前一撲,卻撲了個空,兩隻爪子在土壁上留下幾條深深的爪痕。
苗君儒往上一縱,避過老頭狼的撲襲。
這大坑上下約五六米,他吃過《洛書神篇》副卷,具有相當的功力,在船上的時候,輕輕一跳就能夠跳兩三米高。眼下他這一縱,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的手離坑沿還有二三十厘米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辦法上去了。身旁的土壁直上直下,堅硬無比,根本沒有可落腳的地方。
他落回到坑底,一腳踢開一條撲上來的公狼。
黑影一閃,另一隻公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苗君儒早有防備,往下一蹲,右拳揮起,擊在那隻公狼的腹部。
那隻公狼嚎叫著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起身後退到角落裏,發出嗚嗚的悲嘶,估計受傷不輕。
老頭狼並不急於進攻,圍著苗君儒不停地轉來轉去,不時發出幾聲示威性的低嚎,它是在做進一步的試探,尋找最佳的進攻時機。就剛才那幾下交鋒,它已經感覺到麵前這個人不好對付,得另想辦法。
人與狼就這樣暫時僵持著。
苗君儒抬頭看了一眼上麵,估計這一時半刻都沒有辦法上去了。以他的身手,暫時可保安全,但時間一長,就很難說了。
在老頭狼的指揮下,兩隻公狼用爪子在地上刨土。
苗君儒不懂那兩隻公狼刨土用來做什麼,但他肯定是再為下一次進攻做準備。
大坑上麵傳來兩個人的爭論,是那個叫莫桑的大胡子和女頭領。
上麵的人爭論什麼,苗君儒聽得不是很明白,他們說的是一種夾雜著本部落語言的話,而且說話的速度很快。
那兩隻公狼刨了一大堆土之後,抬起腿往土上撒了一些尿。狼尿中含有濃度很高的氨酸,對眼睛有很強的刺激。野狼有時候捕獵,就是在一定的區域內撒尿,將獵物逼向絕境,最終輕而易舉地製服獵物。
果然,那兩隻公狼撒尿後,屁股對著苗君儒,兩條後腿使勁往後蹬土,那些土飛揚起來,灑在他的身上,頓時迷住了他的眼睛。
他暗叫不妙,忙再次縱身,堪堪躲過老頭狼的偷襲。
身在空中,他往手中吐了一些唾沫,抹了一下被迷住的眼睛,正要想辦法脫下衣服,用來遮擋那些塵土,卻摸到那幾片放在衣袋內的竹簡,猛地想起王凱魂就是吃這些《洛書神篇》,才功力上升到不可思議的境界。
他摸出其中的兩片竹簡放入口中大嚼起來,竹簡的味道怪怪的,帶有一種奇特的香味,又有些酒的味道。這種曆經幾千年的東西,放入口中沒嚼幾下就爛了,混合和口水流到了胃裏。
奇怪的是,那東西一到胃裏,就如同喝了烈酒一般火燒火燎起來,一股熱流瞬間遊遍全身,頓時感覺輕盈了許多。跌到坑底時摔傷的地方,也不覺得痛了。
他看到土壁上有一處凹進去的地方,那是狼在土壁上刨出來的。用腳在那地方跺了一腳,借力往旁邊撲過去。
他正尋思著怎麼跳出大坑,突然聽到上麵傳來幾聲槍響,隨著一聲女人的驚呼,一個人影從上麵落了下來。
他撲上前,抱住那黑影,頓覺觸手柔軟無比,一股奇特的香味沁人心脾。他心知懷抱著的是一個女人,是那個他遇到過兩次的女人。
這個女人應該是這群土匪的大頭領,可是現在,她卻和他這個囚犯一樣,被人逼下了狼坑。
兩個人落在坑底,苗君儒放開手中的女人,正要說話,聽到上麵莫桑那得意的聲音:“尊敬的阿依古麗,是你逼我這麼做的,千萬不要怪我。自從你父親死後,我們的勢力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我的話,大夥早就被人家吃掉了!”
苗君儒猜得不錯,女頭領的名字中果然有阿依兩個字,現在他知道女頭領的全名是阿依古麗,
古麗在維吾爾語裏是花的意思,阿依是月亮,整個名字的意思就是月亮花。
好美的名字!
阿依古麗對上麵叫道:“莫桑,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我不會放過你的。”
在她說話的時候,那幾隻狼已經逼了過來。苗君儒此時已經功力大增,對付那幾隻狼應該不成問題,眼下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是頭頂的那些人。
就算有再好的功夫,也無法抵抗槍彈,必須想辦法穩住那些人。
他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掂了幾顆沙子飛彈出去,衝在最前麵的那隻公狼被沙子射中,低嚎一聲退了幾步。
莫桑笑道:“尊敬的阿依古麗,我要去見客人了,如果您能夠熬到明天早上的話,我一定放了你,也算對得起你父親。”
苗君儒把阿依古麗拉到身後,撒出了一把沙土,將那幾隻狼暫時逼退了幾步。
老頭狼在後麵,把嘴插到沙土中,發出“嗚嗚”的聲音,聽到這聲音,那幾隻公狼不顧一切地向前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