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墓(2 / 3)

情況肯定不容樂觀,兩人麵麵相覷,又不敢下去,好一陣子都拿不出主意,終於,另一個兄弟說道:“我在這裏守著,你回去找嫂子!”

在弟兄們的眼中,小玉是馬長風的人,所以他們一直嫂子長嫂子短的叫著。

那人冒著大雨來到石屋,將山頂那邊的情形對小玉和苗君儒說了。

程大峰一聽有這麼一個奇怪而神秘的地方,便有些興奮地說道:“苗教授,要不我們去看看?”

苗君儒收拾好那卷竹簡,微微點了點頭,起身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東西,和程大峰一起跟著那個兄弟往外走。

小玉拿著那卷竹簡問道:“苗教授,你不帶上這個嗎?我爹說過,要想進真正的貴妃墓,必須用上它!”

程大峰笑道:“如果那個洞下麵就是真正的貴妃墓,不是有人進去了嗎?”

小玉說道:“他們冒然進去,九死一生!”

苗君儒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給他們帶著?”

小玉說道:“馬大哥身邊那個人,是玄字派的,我爹是地字派的。”

苗君儒微微一驚,據他所知,中國的風水堪輿自漢代之後,逐漸形成很多派別,最大的莫過於天、地、玄、黃這四派,而這四派又分為南北兩派,天玄為南派,地黃為北派。各派都有自己的不傳之秘,到了唐代,地派門人大多成為專業盜墓人,並能修造墓室埋設機關;而玄派則主要以風水堪輿為主;天派與黃派則成為卜算為主的算命先生。各派陸續分出許多小支派,各小支派之間的紛爭,慢慢演化到大派之間的敵對。敵對矛盾最激烈的,尤以玄派和地派最為甚。一個是給死人看風水選日子下葬的,另一個則是挖墳發死人財的。兩派在風水的研究上,各有獨到之處。但一葬一挖,各種矛盾漸漸滋生了。到了明朝嘉靖年間,一個地字派的人,挖了一個玄字派的大官之墓,這事引發了兩派的江湖恩怨,死於兩派紛爭的弟子,不下數千人。一時間兩派人丁凋零,從這以後,兩派弟子視同仇敵,老死不相往來。

那個兄弟一聽這話,有些生氣地說道:“嫂子,就算你對羅二哥有看法,可大哥對你怎麼樣,你是知道的,你可不能不顧他,還有那些兄弟!”

小玉淡淡地說道:“放心吧,你大哥有驚無險,他死不了,隻是那些兄弟,跟著白白喪了命。我叫他不能聽羅強的話,等見到苗教授之後再去找,可他偏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苗君儒說道:“現在說這些話都沒用,還是趕緊去救人吧,如果還來得及的話,希望把他們都救出來!”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三個人帶了一些必要的工具,跟著那個兄弟往出事的地方趕。山路很泥濘,一路又跌又爬,走得都很吃力。

好容易來到那個洞口,見洞口的旁邊躺著一個人。苗君儒上前一看,見那人已經死去多時,兩眼瞪得老大,臉上的肌肉扭曲而僵硬,嘴角還留著白色的泡沫。

程大峰說道:“苗教授,我聽醫學院一個同學說過,被嚇死的人就是這樣的表情!”

苗君儒說道:“他確實是被嚇死的!”

帶他們來的那個兄弟哭道:“大哥他們下去之後,我們守在這個洞口,一直沒有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呢,怎麼這會兒被嚇死了呢?”

苗君儒說道:“應該是在你離開之後才發生的,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如果遇上同樣恐怖的事情,有兩個在一起,可能不會覺得怎麼樣,但一個人單獨麵對時,有可能會被嚇死!”

屍體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右手抓著槍,手指緊緊地扣著扳機,屍體旁邊的泥地裏,散落著子彈殼。苗君儒掰開屍體的手指,將槍提了起來,見彈夾裏的子彈都打光了。

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以至於死者在被嚇死之前,不顧一切地打光了槍裏的子彈呢?

苗君儒在洞口轉了一個圈,見洞口除了雜亂的腳印外,並無其他的痕跡。

突然,程大峰叫起來:“苗教授,你看那邊!”

在洞口左邊不遠的黑暗中,出現了兩團綠瑩瑩的鬼火,接著,那兩團鬼火二分四,四分八,很快變成一大片。

苗君儒說道:“走,下去!”

不管那片鬼火是普通的螢火還是什麼東西,當前最理智的作法,就是下洞。等他們三個人相繼下去後,他才最後一個下去。臨下去之前,他朝那片鬼火望了一眼,卻見鬼火離奇般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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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馬長風走在前麵,羅強和其餘的弟兄們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們的眼睛都緊盯著腳下的方磚,不敢有絲毫鬆懈。

狗溜子就是榜樣,誰都不想無緣無故地喪命在這裏。

走了約百十米,通道突然一轉,馬長風停住了腳步,見前麵是一扇緊閉的石門,與一般的石門不同的是,石門上居然有一個個凸起的門釘,還有拱形的門洞。整個石門的外形,像極了宮殿裏的宮門,而上方的門楣上,居然寫著“長生殿”三個大字。

長生殿不就是楊貴妃生活的宮殿嗎?也許這裏是楊貴妃的真墓。想到這裏,馬長風朝身後的兄弟笑了一下,看樣子,他們沒有白來這裏。

最後兩排方磚上,並沒有一三六七那幾個數字,馬長風不敢亂踩,一個箭步跳到門洞前麵的石板地上。

羅強說道:“大哥,這地方到處都是機關,得小心點!”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一陣女人的哭聲,那哭聲悲悲切切的,很淒慘,好像就在耳邊縈繞。在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女人?眾人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有兩個膽子較小的兄弟,已經嚇得變了臉色。

馬長風大聲吼道:“是什麼鬼東西在那裏幹嚎,有本事給爺現身出來,爺天生八字硬,一輩子沒有見過鬼,是見過死屍!”

被他這麼一吼,女人的哭聲離奇般的消失了。

羅強笑道:“還是大哥厲害,連鬼都怕你!”

馬長風用肩膀頂住宮門微微發力,如螞蟻撼大樹般絲毫沒有動靜。幾個兄弟跳了過來,用手一齊試著發力推了幾下,竟也紋絲不動。

羅強在門洞四周搜尋了一番,說道:“大哥,大型墓葬的地宮門,裏麵都是用橫石堵死的。有經驗的人都是找到墓葬的薄弱處,挖個地洞過去。我看這裏是大塊的石頭和天然的岩壁相砌而成,憑我們幾個人,恐怕很難打洞。除非用炸藥把這個石門炸開!”

馬長風搖了搖頭,說道:“這裏不能用炸藥,一旦用炸藥炸開而引起塌方,大家就都葬身此地了。”

羅強說道:“可以少用點炸藥,隻炸開一個小口,或者讓石門鬆動就行!”

馬長風仰頭看著門洞頂部,右手無意間按在一個門釘上,那門釘居然無聲無息的陷了進去,他吃了一驚,往後退了兩步。

羅強似乎看出了端倪,說道:“大哥,那些門釘可能有玄機。還按那首詩的一、三、六、七試試。”

那些門釘個個差不多,瞧不出什麼差異。馬長風依羅強所言,把手放到第一排門釘的第一個門釘,一發力,那門釘就陷了下去。依次按去,當他按到第六個門釘的時候,隻覺得腳下一陣晃動,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兩扇石門緩緩開啟。他預感到有什麼不妙,喊了聲:“臥倒!”

說時遲那時快,宮門開啟處,無數的箭矢如雨般的射了過來,隻聽數聲慘叫,反應慢些不及臥倒的四個兄弟被射成了刺蝟。箭頭上可能煨有劇毒,那四個弟兄中箭後,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地身亡了。

亂箭射完之後好一陣子,趴在地上的弟兄們都不敢動彈。見再沒什麼暗器射出,羅強起身拿火把照了一下中箭的四個弟兄,見他們的臉色居然已經變成漆黑,當下心中一凜:不要說中那麼多箭,就是被射中一支,也會沒命。

馬長風也站了起來,伸出火把朝石門後麵晃了幾下,隻見一排整齊的台階往下,裏麵空蕩蕩的,他吼了一聲:“喂,爺來了!”

從裏麵傳來渾厚的回音:“爺來了……爺來了……爺來了……”

從聲音上判斷,裏麵的空間還不小!

馬長風正要走進去,卻聽羅強說道:“大哥,不要急!”

羅強接著對一具屍體說道:“兄弟,對不住了!”

他飛起一腿,將那具屍體踢了進去。屍體落在台階上,一直往下翻滾,滾了約莫十幾級台階後,黑暗中又傳來一陣箭矢的破空之聲。

馬長風對其他兄弟說道:“你別怪老二,他這麼做,也是想保住我們的命。如果我們有命活著出去,按規矩辦,死的拿雙份,活的拿一份。”

以前他們打家劫舍,都會把死去兄弟的那雙份酬勞,送到死去兄弟的家人手裏。正因為他說得到做得到,所以手下的兄弟才願意跟著他出生入死。

第二具屍體踢進去後,除了向下翻滾的聲音外,並沒有別的聲音傳出。羅強走到馬長風的身邊,將手裏的火把用力拋了進去。

火把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形,落在地上。遠遠望去,隻見火把的旁邊,似乎還躺著一些人。

“大哥,我先下!”羅強拔出手槍,張開機頭,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馬長風緊跟其後,若是有什麼情況發生,憑他們的身手,或許能逃過一劫。下到第十三級台階時,見中間兩塊台階陷了下去,旁邊的台階上散落著不少箭矢。

那些箭矢並非來自一個方向,而是同時從三個方向射出的,若不是羅強機警,以兄弟的屍體探路,無論誰先下來,隻要踩中這處機關,絕無生存的機會。

走完台階,兩人的背心都出了一層汗。他們看清不遠處的那支火把旁邊的人,是一具具人體的骸骨,密密麻麻的躺在地上,足有數百具之多。

黑暗中傳來一聲歎息,顯得非常沉重與無奈。

馬長風扭頭道:“是誰在感歎?”

那幾個兄弟全都搖頭,有一個兄弟說道:“大哥,我還以為是你發出來的呢!”

羅強低聲道:“是墓神,我們驚到他老人家了!”

馬長風以前就聽人說過,有些皇帝和大官的墳墓裏,都有墓神守護著。墓神生前是皇帝活著大官的忠心下人,甘願自殺殉葬,替主人守墓。墓神的陰魂被建造墓葬的法師施法鎖在墓葬內,永世不得超生。如果盜墓的人不小心驚動了墓神,即便逃過死劫,恐怕一輩子都會被墓神的陰魂糾纏。他問道:“那怎麼辦?”

羅強從隨身的包袱裏拿出三支香,點燃插在地上,接著又拿出幾遝紙錢,點燃後拋了出去,大聲道:“我是天師玄字派的門人,我們進來是求財的,不想驚動你老人家,如果你老人家肯放過我們,回去後一定多孝敬你老人家。如果不願放過我們,就請折斷香火!”

一陣怪風過後,三支香中的其中一支攔腰而折。

馬長風望著羅強,說道:“死了那麼多兄弟,才走到這裏,他想讓我們空手而歸嗎?如果他讓我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就算他是墓神,我也不怕,我寧可死在這裏,變成厲鬼和他拚了!”

羅強的表情很複雜,說道:“如果三支香全部攔腰折斷,我們隻有離開這裏,現在隻折斷了一根,依照先例,他老人家想要和我們談條件!”

馬長風說道:“隻要不空手而歸,無論他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他!”

羅強將羅盤放在地上,往羅盤上散了一些灰土,從包裹內拿出一包東西,打開放在羅盤的旁邊,居然是隻燒雞。他又拿出了七支香,點燃後插在羅盤的周圍,形成一個北鬥七星形。

隻見他手持三支香,朝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拜了三拜後,大聲說道:“你老人家被人鎖在這裏麵餓了一千多年,這隻燒雞是孝敬你老人家的,你老人家有什麼要求,就請直說吧!”

馬長風驚駭地看到那隻燒雞緩緩從地上升起,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托著,當燒雞從空中落下的時候,隻剩下幾根雞骨頭了。

又是一陣怪風,那七支香微微晃了幾下,撒滿灰土的羅盤上,出現了一個字,是個“釋”字。

羅強說道:“在下雖是玄字派門人,可道行太淺,恐怕隻能令你老人家失望了。”

七支香“撲”的一下斷了六根,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

羅強急忙說道:“你老人家別生氣,我真的是玄字派的後生小輩。你不知道,你老人家在這裏麵已經待了一千多年,大唐早就沒有了,現在是民國。要不這樣,你老人家給我一點啟示,我好按著你老人家的意思去辦!”

羅盤上又陸續出現四個字:天玉方略。

馬長風叫道:“天玉方略,不就是小玉手裏的那卷竹片嗎?”

羅強說道:“馬大哥,實不相瞞,其實那卷天玉方略是我們玄字派的聖書,已經失蹤上千年了,沒想到被小玉她爹得到了。”

馬長風問道:“既然是你們的東西,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向她要?”

羅強說道:“她不是說隻有三個人才看得懂嗎?她不願意給,我也不能強奪,再說她是大哥的人,我可不能不給大哥麵子。更何況聖書是人家從墳墓裏得來的,是人家的東西。不過,我得提醒大哥,盜墓客絕大多數是地字派的門人,玄字派和地字派自古不兩立,要是被其他玄字派門人知曉聖書在小玉手裏,他們一定會來搶的。我一直覺得她爹的死,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可能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