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君儒被徐渭水挖苦,但他並不生氣,而是問道:“這麼說,山河乾坤地是和玉芳的命運聯係在一起的?”
徐渭水說道:“那當然,所以掌門師弟在幾天前狠下心,從鎮符寶盒裏拿走了她的生辰八字!”
這時候,就聽賽孟德喃喃著說道:“原來他一直都在防著我!”
宋遠山說道:“你在替日本人辦事,他那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民族大義麵前,任何親情都得放下。為了對付日本人,我還不是和我師兄站在了一起?”
苗君儒想起他在土地廟中看到的那一幕,於是問道:“宋先生為什麼要用一男一女兩顆人頭祭祖師爺?”
宋遠山說道:“苗教授,我們地字派本就有很多支派,如今我也是一派的掌門人,我用什麼方式祭祖師爺,那是我的事。至於我和那對狗男女的恩怨,你就無需知道了!”
佐藤乙一嘿嘿的冷笑幾聲,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知道我們躲在翠花樓,為什麼還沒有行動呢?”
朱福說道:“你不動,我不動,有苗教授和馬鷂子他們招呼你就夠了,我們躲在暗處,還要防著劉水財呢!他為了逼我們現身,把劉大哥的酒樓都燒了!”
佐藤乙一說道:“可是最後,你還是被我們給找到了。那個馬二,也被我當成禮物送給了馬鷂子。”
程大峰說道:“當我們得知餘師長派人封鎖了各條道路後,就知道你們要動手了。可惜你們怎麼想不到,我們還是把消息送了出去。你以為隻要在興平這麼一鬧,就能配合進攻潼關的日軍,打亂我們抗日軍隊的陣腳嗎?你想錯了!你留在外麵的那點人馬,恐怕此刻已經被我們的軍隊消滅了。把你引到這裏麵來,就是要更徹底底消滅!”
佐藤乙一不屑地說道:“就憑你們這些人,也能對付得了我嗎?”
朱福大聲道:“那還等什麼?”
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雙方持槍的人就已經各自占據了有利位置,他的話音剛落,槍聲就響起來了。
苗君儒看到幾個日本兵將槍口對準了他,急忙閃身躲在一尊琉璃人像的後麵,幾顆子彈射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他頓時暗道:好險!
三個忍者同時撲向程大峰和玉潔,他早有準備,飛腿踢開左邊的忍者,同時抓住右邊忍者的手,使了個四兩撥千斤之法,順勢丟了出去。當中間那個忍者抓住玉潔的時候,他的左手掌正好切在忍者的脖子上,就在那個忍者倒下之時,他感覺刀光一閃,左臂頓時失去了知覺。
三浦武夫趁程大峰對付三個忍者的時候,欺身而進,果然一招得手,砍斷了程大峰的左臂。
程大峰悶哼一聲,被斷臂處飛濺起來的血沾了一身,忍著劇痛撕下一條衣襟,想要紮緊傷口,可三浦武夫不容他喘息,人影一晃,挾著刀勢,要將他劈死在刀下。他捂著斷臂連連退了幾步,可身後是琉璃牆,已經無法再退了。
三浦武夫飛身在半空,刀鋒距離程大峰的脖子不到三尺,他的瞳孔開始收縮,整個人已經變得異常興奮。他渴望血腥,最喜歡看到對手的頭在刀鋒過後滾落在地。
玉潔看到這情景,用力掙脫了兩個挾持著她的忍者,哭道“峰哥!”她剛跑了幾步,就被一名忍者用刀柄擊暈。
程大峰躲閃不急,有些絕望地看了玉潔一眼,微微閉上了眼睛。
三浦武夫的嘴角掠起一抹冷酷的微笑,但他的冷笑立即僵在臉上,感覺到從左側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倘若他一擊得手,自己也會被那股力道擊中,即便不死,也受傷不輕。他不虧是甲賀派的高手,人在半空,招式未變,可身體卻以一種奇怪的速度扭曲,堪堪躲過那一擊。他以為憑這一擊,定可將那年輕人斬於刀下。
可惜他想錯了,他的刀重重地劈在琉璃墓磚上,劃出一道半寸深的劃痕,反彈的力道震得他手掌發麻。他在空中轉了一個圈,穩穩地落在地上,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攻擊他的是苗君儒,而從他刀下救人的,則是那個幹瘦的老頭。
徐渭水將程大峰扯到身後,從身上拿出一包藥粉,說道:“孩子,趕快把藥粉撒在傷口上,止血要緊!”
程大峰用嘴巴咬開藥包,將藥粉撒在傷口上,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他望著前麵,隻見已經暈過去的玉潔被一個忍者扛在肩膀上,就站在佐藤乙一的身邊。他正要往前衝,卻被徐渭水擋住。
徐渭水說道:“你連自己的命都差點沒保住,還怎麼去救她?”他轉向苗君儒,接著說道:“苗教授,麻煩你先抵擋一陣,我把這小夥子的手接起來!”
苗君儒點了點頭,揮掌撲向三浦武夫。徐渭水趁機撿起地上的斷臂,扯著程大峰躲到一根玉柱的後麵。而在另一邊,朱福和宋遠山已經和幾個忍者打成一團。
徐渭水說道:“小夥子,你閉上眼!我救人的時候,是不喜歡被人看的,等下會有點痛,你忍著就是!”
程大峰感激地望著徐渭水,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耳邊傳來紛亂的槍聲以及慘叫聲,還有徐渭水的嘮叨:“小夥子,這一路過來,我都看到你和玉潔手牽著手,她爹不在了,我這做師伯的可不能不管,你們這麼有情有義,我也替她爹高興。”
一陣劇痛傳來,程大峰忍不住發出呻吟,徐渭水繼續說道:“小夥子,忍著點,很快就好了。我要是不把你的手接上,玉潔後半輩子豈不是要跟著一個殘廢過日子嗎?你是苗教授的學生,俗話說名師出高徒,以後肯定有出息。可有一點我警告你,這輩子你不能辜負她,否則我們玄字派任何一個弟子,都可以找你算賬。好了,小夥子!”
程大峰睜開眼睛,隻見自己的斷臂已經被接上了,而且手指居然還能動!
徐渭水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遞給程大峰,低聲說道:“等下會有用!”
程大峰點點頭,收起了那件造型奇怪的東西。
徐渭水接著笑道:“你這手暫時還不能用力,否則就前功盡棄了。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玉潔救回來的!”
他說完後,起身朝苗君儒走了過去,同時說道:“苗教授,你且退下。當年他的師父佐藤義男贏不了我,我且看看,佐藤義男的這個徒弟究竟有多少本事!”
苗君儒虛幻一招,閃身退到一旁,徐渭水挺身衝了上前,和三浦武夫交上了手。
從整體的戰鬥力看,朱福帶進來的人,根本不是日本兵的對手。盡管日本兵隻剩下六七個,但一場槍戰下來,那十幾個遊擊隊員死的死傷的傷,還剩下四五個人在苦苦支撐著。而朱福和宋遠山兩人,在幾個忍者的攻擊下,顯得力不從心,敗勢已露。
有兩個受傷的遊擊隊員從地上爬起,點燃了身上的衣服,冒著彈雨向前撲去,轉眼間,三四個日本兵被點燃,剩下兩三個日本兵,也被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嚇得往後退,躲在玉柱後麵胡亂開槍。
徐渭水與三浦武夫仍在酣鬥,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剩下的四五個遊擊隊員,也都不要命地舉著火把往前撲,人雖然倒下了,但也點著了對方。苗君儒正要過去幫朱福,剛走了兩步,隻聽得佐藤乙一說道:“苗教授,我們再來一場賭局,一局定勝負,如何?”
苗君儒問道:“你想賭什麼?”
佐藤乙一指著徐渭水與三浦武夫,說道:“就賭他們兩個人誰先死,如果你贏了,我們任憑你處置,如果你輸了,則要聽命於我!”
苗君儒坦然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