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魚公主(2 / 3)

荷花和水生看著肖三妹在魚缸中遊動,他們情不自禁地走到苗君儒身邊,扯著他的衣角。任何一個失去雙親的孩子,看到別人母女團聚時,內心的羨慕和悲痛,是外人無法感受的。苗君儒看著他們在眼眶內滾動的淚水,心中頓時一酸,憐愛地扶著他們,低聲道:“你們一個是聖女,一個是掌門,將來都是大人物,應該堅強起來!”

水生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不哭!”

荷花也哽咽著說:“人家才沒哭呢,我隻是替肖姑姑開心!她找到阿媽了!”

苗君儒欣慰地看著水生和荷花,隻說了三個字:“好孩子!”

話音剛落,浴缸內濺起一片水花,一條人影如幻影一般淩空飛向坐在太師椅上的白須扁頭外星人,隻在一閃之間,苗君儒已經看清楚那條人影就是肖三妹,在肖三妹的手上,還有一把閃著金光的利刃。當肖三妹手中的利刃距離白須扁頭外星人不到半尺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擋住,再也前進不了半分。一道炫目的白光過後,肖三妹口中噴出一股鮮血,身體被那股無形力道反彈出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撞向一根柱子。苗君儒搶先一步飛身上前,將渾身濕淋淋的肖三妹摟住,在甲板上接連翻了幾個滾,才緩住那股力道。肖三妹柳眉倒豎,顯是氣憤至極,掙脫苗君儒的懷抱,又要往前撲,但被苗君儒死死拉住。

苗君儒能夠理解肖三妹此刻的心情,母親被人囚禁二十年,讓她白白承受二十年的孤苦,換作是任何人,都會不顧一切地搏命。但在此刻,卻不能那麼衝動。因為他已經看到,至少有十幾個黑甲武士,就站在他們和白須扁頭外星人之間,充滿敵意地看著他們。

水生拉著荷花跑過來,站在苗君儒的身邊,脫下褲子捏著那男性的玩意兒對準那十幾個黑甲武士,大聲叫道:“我有童子尿,我不怕你們!”

苗君儒看了一下陣勢,尋思著那個白須扁頭外星人非同一般,肖三妹偷襲都未能成功,就算他舍命相助,打贏十幾個黑甲武士,也未必能成功替肖三妹出氣。更何況他們來這裏是來尋求合作,而不是來報仇的。外星人囚禁肖三妹的母親,自然有他們的規矩和道理,若是這麼一鬧翻,隻怕最高興的人不是日本人,就是波爾。他一向以大局為重,不會因為個人的原因而置於國家和民族的安危於不顧。他心知自己無論想什麼,都瞞不過那個白須扁頭外星人。當下,他緊緊扯住肖三妹,低聲道:“你冷靜些,別衝動!”

肖三妹一邊拚命掙脫,一邊大哭道:“他們囚禁了我阿媽二十年,你讓冷靜?二十年啊,我怎麼冷靜?敢情他們囚禁的不是你阿媽!”

苗君儒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想過沒有,離原子彈爆炸的時間所剩不多,我們必須盡快弄明白整件事情原委,別讓有些人的陰謀得逞了!”

他的話好歹起了一點作用,肖三妹雖然冷靜了下來,但對那個白須扁頭外星人怒目而視,仿佛不共戴天。

苗君儒朝白須扁頭外星人和龍婆聖女微笑道:“你們雖然救活了她,可她也被你們利用了這麼多年,而且囚禁了她母親那麼多年,她那口氣憋在心裏難受,出一出也就過去了,請你們諒解。她父親知道這裏麵的厲害關係,回到日本之後,不允許九菊一派門下的人前來中國,所以使你們少了一個對手。”

龍婆聖女說道:“沒錯,我告誡他,不允許卷入我們和九菊門的紛爭,我們會把孩子撫養長大,如果有那麼一天,會讓他們父女團聚。”

苗君儒說道:“但是你們不知道,恨天意依靠他修煉出來的兩條屍媾蟲,分別控製住了都昌縣第一財主孟老爺和日軍聯隊長黑澤熊一,使九菊門的勢力增加了不少,盡管如此,九菊門與水神幫仍然誰都奈何不了誰,直到兩年前一個美國人的到來,才打破了這種平衡。”

龍婆聖女說道:“我們已經上過一次當,所以不會和外人走得太近!”

苗君儒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我那胡兄弟,其實也是水神幫的人,當波爾與恨天意扯上關係後,你擔心美國人會幫助九菊門,所以讓胡兄弟去接近他,目的是探探他的底細。波爾的心機並不亞於當年的劉伯溫,他以考察水文的名義與湖上的各派勢力打交道,你們誰都摸不清楚他的企圖。波爾的行徑自然逃不過日本方麵的監視,日本人根本不相信他是考察水文的科學家,將他列為打探軍事情報的間諜。鑒於湖上的形勢千變萬化,日本人並沒有采取行動,而是暗中觀察,並借機打擊湖上的抗日力量。而湖上的幾股抗日力量,雖然都受陝北那邊組織的領導,可都是水神幫的人。水神幫的勢力一減弱,九菊門的勢力自然擴張。為避免被擠出鄱陽湖,龍婆聖女自然要考慮對付九菊門的辦法。”

龍婆聖女說道:“不錯,我知道一旦朝生暮死花長成熟,恨天意得到朝生暮死花的相助,便可以練成不死之身,那樣一來,整個鄱陽湖都將是他九菊門的天下。所以讓胡舟順接近他們,可惜他們防守得很嚴,我們根本無法進入地下密室!”

龍婆聖女費盡心思都無法進入的九菊門總壇,苗君儒和肖三妹他們幾個人,輕而易舉地進去了,當然,若不是恨天意有意讓他們進去,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進入。按道理,像九菊門總壇那樣的地方,應該機關重重才對,第一次有恨天意相陪,可能安全避過了機關,可是第二次和大島二妹以及日軍進入,卻並未碰到任何機關。難道九菊門總壇外表神神秘秘,除了那些壁畫和八陰太極陣之外,並無稀奇古怪之處?不可能!

白須扁頭外星人說道:“沒有什麼不可能!”

苗君儒的心裏打了一個顫,以九菊門的作風,不可能不設防,除非是恨天意故意那麼做,可是站在恨天意的立場上,為何要那麼做呢?想到這裏,他朝白須扁頭外星人說道:“沒想到你們和我們地球人接觸那麼久,也學了不少本事,想瞞我是吧?今天要不把話說明白了,這事我可不管了,讓原子彈在鄱陽湖爆炸吧!”

說完後,他扶著肖三妹,領著荷花和水生要走,但被那些黑甲武士攔住。他環視一眼,冷笑道:“要不按你之前說的,把我們幾個給關起來,或是幹脆殺了,讓我們的靈魂投胎去別的星球上,你們繼續在這裏鬥下去。”

誰都沒敢亂動,雙方就這麼僵持著,靜得隻聽到外麵的風聲和湖水拍打船幫的聲音,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約摸十分鍾後,才響起白須扁頭外星人的聲音:“好,我告訴你!”

隨著外麵的風浪,白須扁頭外星人的聲音仿佛從外太空傳來:……我們的飛船落在湖中後,雖分為兩派,但兩派生生不息,我派為了能夠離開這座星球,一直在不斷努力,可都未能如願。當年你們星球的那個人(劉伯溫)使我們兩派聯手時,我們趁機派人潛入想偷出飛船,可也未能成功……”他望著白光中的龍婆聖女,繼續說道:“但是我們並不知道,你們的人偷出飛船上的導航儀,藏在一處令我們想不到的地方,要不是今天這個叫苗君儒的人說出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也藏有私心!為了大局,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如今我們唯一的要求,還是和兩千多年一樣,離開這裏。”他轉向苗君儒,繼續道:“那一戰之後,我們除死傷慘重之外,還被他們……被他們抓去了……”

聽到這裏,苗君儒才知肖三妹的母親是人魚公主,他冷笑道:“被他們抓去了一個重要的人物,是吧?”

片刻的沉默之後,白須扁頭外星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時至今日,我們當年到你們星球上的第一批人當中,隻剩下他一個,他是我們最尊敬的元老。”

苗君儒問道:“你們想讓我幫忙救人?”

“不是救人,你是在幫我們神水幫贖罪!”龍婆聖女說道:“當年我們水神幫雖助明軍獲勝,但也在在劉伯溫的授意下偷出了飛船內的導航儀,那儀器被劉伯溫藏匿在鞋山之下,這麼多年來,我們曆代聖女都隱匿在鄱陽湖,一直都在尋找,可都找不到。我們心中有愧,又不敢說,連想都不敢想,擔心被他們得知後失去他們的庇護。自我接任聖女之位,也都沒有放棄尋找。你和王凱魂二人下神女峰一事,我聽幫內的人說了,所以從那時起就已經注意上你。二十年前人魚公主救走九菊一派少掌門一事,也有我們水神幫參與,若不是我再次藏有私心,想控製九菊一派的勢力,讓人魚公主與九菊一派少掌門住在一處,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事後他們囚禁人魚公主,我們也沒有辦法。我為了彌補過失,調集人手對付恨天意,誰知竟然錯上加錯,令兩派外星人再次卷入水神幫和九菊門的紛爭……”

“你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還好你醒悟得及時,沒有鑄下大錯。”苗君儒說道:“我是水神幫的長老,自然有義務替水神幫贖罪。如今我要做的就是救出他們的長老,替他們取回導航儀並偷出飛船,並解除原子彈的危險,是不是?”

龍婆聖女說道:“我知道難度很大,但是我相信除了你,沒人能夠……”

龍婆聖女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得一聲震天巨響,苗君儒感覺腳下一陣晃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轉身疾步衝到船邊,見外麵的天色已經蒙蒙亮,不遠處的湖麵上閃著幾盞探照燈的燈光。

在他下方的湖麵上,遊動著十幾條人魚,一個個驚慌失措地發出嚶嚶的悲憐,仿佛末日降臨前的無助呼喊。

水生站在苗君儒的身邊,看著遠處的探照燈,說道:“是鬼子!”

不錯,是日本鬼子的炮艇。從探照燈上判斷,至少有三艘鬼子的炮艇。這座五指神仙島在湖上飄蕩那麼多年,都極少被人發現,鬼子的炮艇是怎麼準確找到的?

一艘炮艇朝前麵疾駛過來,艇首上站著幾個人,依稀看清正是陰魂不散的大島二妹和黑澤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