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他們,指的是反派外星人。
大島俊仁得意地狂笑一陣,說道:“你們給不了的,我能給他們!”
苗君儒點頭道:“我明白了,他們要的是我們這個星球,你和他們達成了協議,幫他們達到目的!就是你所說的,開創地球的新紀元!”
大島俊仁說道:“不錯。”
苗君儒說道:“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大島小姐的時候,她說她父親二十多年前在中國受重傷回到日本,沒多久就失蹤了。那個時候,你們父女應該還沒聯絡上,對吧?而當我在五指神仙島上看到她時,她已經知道有外星人,還想逼人家投降,一前一後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大島二妹上前幾步,打斷了苗君儒的話說道:“我在湖上抓住了九菊門的老前輩和那個美國人,才和父親聯絡上!”
恨天意什麼時候變成大島二妹口中的老前輩了?如果苗君儒沒有記錯,恨天意和波爾狼狽為奸,周旋於湖上各方勢力之間,最後抓著他,帶著偷來的原子彈,乘坐炮艇想逃離鄱陽湖,不料卻被蛇頸龍撞翻了炮艇,原子彈和人都落入了水中。恨天意為人陰險善於多變,心機之深令人難以防備,到目前為止,還不知此人究竟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想到這裏,他說道:“大島小姐恐怕忘記了,在古墓前,恨天意還想從水生手裏奪走掌門菊花令,卻被靈蛇所傷自斷一臂,最後還是美國人救走他的。九菊門和九菊一派雖然同屬一脈,但已時過境遷,各有其主。他何時成了你的老前輩?”
他這番話裏包含了三種意思,都是說給大島俊仁聽的。第一、恨天意明知大島小姐的身份,卻仍在她麵前搶奪菊花令,分明沒有把大島俊仁放在眼裏;第二、恨天意與美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像別人想的那麼簡單。第三、恨天意是九菊門的掌門,怎麼甘心聽命於別人?
大島俊仁淡淡地說道:“苗教授,你那挑撥離間的功夫還真不錯。是我要恨天意照看我父親,並設法拿回菊花令。他見菊花令在別人手裏,當然要替我搶回來!他和美國人之間的事情,也是我要他那麼做的!”
既然大島俊仁都這麼說了,就等於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苗君儒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如同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根本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
大島俊仁笑道:“我已經聽說了上麵發生的事情,九菊一派本是我大日本帝國的門派,若新掌門乃是一個中國小孩的事情傳出去,恐怕會成為大日本帝國的一個大笑話。”
苗君儒說道:“九菊一派本就源於中土,這一點有九菊門的恨天意可以證明,無須我多說了。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去京都拜訪過徐福廟,你們日本人稱徐福為開國天皇,要知道,徐福可是地道的中土人,是秦朝時期派過去求不死仙藥的。難道這不是笑話嗎?”
大島俊仁哈哈大笑一陣,說道:“我可不願和你逞口舌之爭,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是我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眼睛盯著一個小屏幕,當小屏幕換到大屏幕上之後,苗君儒看清上麵的情況,隻見水生從一艘小飛船裏麵鑽出來,躡手躡腳地朝另一邊而去。
苗君儒隻知水生和科斯蘭分開後,不知去了哪裏,想不到這個小家夥不但鑽到小飛船中,還利用小飛船進到大飛船裏麵來了。更令他吃驚的是,水生似乎對大飛船裏麵的構造很熟悉,避開巡邏的銀甲士兵,朝另一邊走去。
黑澤熊一對大島俊仁說道:“大島君,我去把那個小家夥抓來!”
大島俊仁說道:“黑澤君,連九菊門的恨天意都在他手裏吃了大虧,你還是別去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做什麼!”
屏幕畫麵上的水生偷偷過了幾扇門,迎上了一個黑甲武士,奇怪的是,他並未閃避,而是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遞給那個黑甲武士看。黑甲武士接過那東西,從身上拿出一把手槍,對著屏幕一指,一道白光過後,屏幕上不見了他們的身影。屏幕一黑,警報聲登時大作。苗君儒從其他小屏幕上看到大批的銀甲士兵在黑甲武士的帶領下,快速朝前跑著。
苗君儒其實已經想到了,當年水神幫的高手能夠順利偷走導航儀,肯定是有內應的,水神幫對大飛船裏麵的構造也都一清二楚,水生年紀雖小,但已經將龍婆聖女教他的那些記得一清二楚,難怪在外麵的時候想跟他進來,還說可以幫他。
大島俊仁的臉色鐵青,他絕對想不到大飛船裏麵居然還有內鬼,當他轉身想要發怒的時候,卻見苗君儒站在大島二妹的身後,手指成鉤掐著大島二妹的脖子。
大島俊仁的眼中閃現一抹綠幽幽的神色,說道:“你不愧是他們派來對付我的人,果然有些本事!”
苗君儒對肖三妹喊道:“龍婆聖女既然教水生怎麼做,你們兩個該怎麼辦,不需要我多說的吧!”
肖三妹含淚望了大島俊仁一眼,拉著荷花的手退了出去。
大島俊仁一步步走了過來,不再是那副俊朗的模樣,而是瞬間變成了一個渾身上下冒著黑氣,外形像夜叉一樣的魔鬼。
大島俊仁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你以為可以走得了嗎?”
苗君儒暗暗叫苦,想不到九菊一派的邪術練到一定的火候,居然能夠把人變成魔鬼。照這種情況,他隻怕是走不了了!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拚一拚。
他挾持著大島二妹剛退到門邊,眼前黑影一晃,一股巨大的力氣從手上傳來,整隻手臂登時麻木,他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飛了出去,連帶著將門撞得稀爛,摔落在外麵的走廊中。
他吐了一口血,從地上艱難地起身,他自恃功夫不弱,且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哪知在大島俊仁的麵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肖三妹上前扶著苗君儒,麵無表情地望著已經變成魔鬼的大島俊仁。卻見大島俊仁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左手握著右手腕,尖厲地叫道:“你身上到底是什麼血?”
苗君儒微笑道:“我說過了,是救人時沾上的血!”
他身上的血汙是為阿迪接生時被噴濺上的,他曾經聽一個道長說過,產婦生子之血蘊含純陽之氣,可克製陰邪。大島俊仁修煉陰毒邪術,雖已成魔,乃屬陰極之物。陰陽相克,難怪大島俊仁在打傷他的同時也受了傷。想不到一時的善意,竟也救了自己,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定數。
大島二妹上前兩步,說道:“姓苗的,我可不怕你身上的血!”
黑澤熊一抽出腰間的日本刀,緊跟著大島二妹朝苗君儒逼過去。
苗君儒看著逼上來的兩個人,大島二妹精於邪術,拳腳的功夫不怎麼樣,倒是這個黑澤熊一,不但拳腳功夫過人,而且刀術精湛,不可小瞧。即使他和肖三妹以二敵二,可是誰來保護荷花?更何況,走廊兩頭都有持槍的銀甲士兵,正蜂擁著衝過來。
看樣子,他們毫無逃脫的機會。
肖三妹正要挺身上前對付大島二妹,被苗君儒攔住,他低聲道:“你們姐妹以後有的是交手的機會,先照顧荷花!”
接著他朝大島俊仁說道:“日本最崇尚武士道,反正我們也逃不掉,不如就按你們的方式來一場決鬥,怎麼樣?你隨便選一個人和我打!贏了,你放我們走,輸了,任由你們處置!”
大島俊仁無聲地冷笑了一下,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
“我們都是男人,當然是我來對付你!”黑澤熊一走上前,將日本刀垂於腰際,以武士道的禮節,朝苗君儒彎腰行禮。
苗君儒剛一拱手還禮,黑澤熊一的身形就動了,大吼聲中卷起一圈刀光朝他當頭罩了下來。他在鞋山上的時候,見過黑澤熊一劈殺林道長,知道對方的厲害。他當年在日本的時候,與一些武術界的高手有過接觸,見識過日本一流的刀術,當下認出這一圈刀光中,居然隱藏著三種以上的招數。
這個叫黑澤熊一的家夥果然是個高手中的高手,一出手就是殺招。勢必一招置苗君儒於死地,也讓身後的大島俊仁見識他的厲害。
可惜他遇到的是苗君儒。
黑澤熊一的刀尖距離苗君儒的脖子不到兩尺,他的臉上出現一抹獰笑,仿佛看到苗君儒的頭顱像林道長那樣飛起。就在肖三妹的驚叫聲中,苗君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閃了出去,安然無恙地站在旁邊。
黑澤熊一一擊失敗,登時惱羞成怒,以畢生的絕學再度卷起一溜刀光,光影迅猛而淩厲,幾乎找不到破綻,如一張大網一般罩向苗君儒。他自己也認為,苗君儒必死無疑。可就在他的刀尖已經碰到苗君儒的頭發時,他的胸部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他的身體往後直飛了出去,撞到牆壁上。
苗君儒仍站在那裏,似乎根本沒有動過,他望著倒在地上的黑澤熊一,輕蔑地笑道:“不可否認,你確實是個高手,可是太過自信和狂妄。”
黑澤熊一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居然輸了,而且輸得那麼快!他從地上一翻而起,嚎叫著舉刀第三次朝苗君儒衝去。
“黑澤君,你已經輸了!”大島俊仁的聲音使黑澤熊一硬生生停住了腳步,他不服氣地看著苗君儒。
大島俊仁對苗君儒說道:“好,我讓你們走!可是這裏是人家的地盤。別人讓不讓,我就不知道了!”
苗君儒想不到大島俊仁居然這麼說話,他微笑著說出了兩個字:“卑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接著說道:“我忘記告訴你,是人魚公主護送我進來的。”
大島俊仁的眼中閃現一抹亮光,急切地問道:“她在哪裏?”
苗君儒說道:“我乘坐的飛船遭到外星人的襲擊,和她分開了,如今不知生死!”
大島俊仁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用一種變了調的聲音吼道:“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言!你還是乖乖等死吧!”
一旁得到指令的黑甲武士,下令銀甲士兵朝苗君儒他們三個人瞄準。苗君儒退後幾步,拉著肖三妹和荷花的手,坦然麵對那些銀甲士兵。
他畢竟是凡人肉胎,對付黑澤熊一不成問題,可在這種地方,在這麼多外星人麵前,他沒有還手的餘地,他朝肖三妹低聲道:“對不起!”
肖三妹將頭依在他的肩膀上,盡管神色有些淒怨,但是淒怨中卻含著那份柔情似水般的滿足。能夠與自己喜歡的人共生死,何曾不是一件美事?
苗君儒見大島俊仁的目光定在肖三妹的臉上,目光中有些癡迷,也有些依念……但他對方的眼神中找不到半點憐憫,他心裏清楚,對方既以成魔,魔性代替了人性,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就在苗君儒準備閉上眼睛,感受外星人武器射到身上的痛楚時,藍光大盛,從荷花身上發出來的藍光形成一個光球,罩住了他們三個人。十幾隻外星人槍支上射出的光柱,被藍光全部吸收。
苗君儒幾乎忘記了,荷花身上的鼉龍珠有護主的功能。
既然無懼外星人的槍支,那還等什麼?
苗君儒拉著肖三妹和荷花朝前麵衝過去,強行撞開攔住他們的銀甲士兵,奔向不遠處的電梯口。
在他們的身後,大島二妹和黑澤熊一一左一右地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