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四龍盤踞之地(2 / 3)

大島俊仁的聲音仿佛來自天宇:“你們還往哪裏逃?”

確實無處可逃了。

水生嘟嚕著說道:“那些外星人隻顧就走他們自己的人,把我們給扔下了。要不是婆婆讓我那麼做,我才不幹呢!

苗君儒問道:“婆婆有沒有告訴你,救出外星人元老之後怎麼辦?”

水生搖了搖頭。

龍婆聖女既然教水生那麼做,不可能沒有安排退路,當年那些進來偷走導航儀的水神幫高手們,不也成功出去了嗎?或許龍婆聖女把下一步計劃告訴了肖三妹,苗君儒將目光轉向肖三妹,還沒等他開口問,就聽到身邊的科斯蘭發出嗚嗚的叫喊,他轉頭一看,見科斯蘭摟著阿迪,眼睛卻望向另外一邊。他順著科斯蘭的視線望去,見隔著一層無形障礙的外麵,出現了一個身影,是人魚公主!原來她一直都沒有離去。

那個空間沒有水,人魚公主隻能匍匐在地上,一次次地跳起來,以瘦弱的身軀去撞擊那堵無形的牆壁,勢要將磁力牆撞破。可憐她撞得傷痕累累,都未能撼動磁力牆壁分毫。

肖三妹放下荷花,撲到磁力牆邊,與人魚公主隔牆相望,眼中兀自有淚水流下。

人魚公主望著肖三妹,口中不住發出哀鳴,淚珠自的雙頰滾落,化作一顆顆鴿卵大小的珠子,每一顆都那麼晶瑩剔透。

原來傳說是真的,人魚的淚水可化成珠子。

世人隻知人魚珠子無比珍貴,可是有誰知道,每一顆珠子都是人魚那痛入心扉的一腔真情凝固而成。

人魚公主望著半空中的那張大島俊仁的臉,雙手拚命晃動著。那張人臉的眼神漸漸變得癡迷起來,眼中似乎也有淚水流下。一人一魚就那麼癡癡地望著,分離二十年,有多少相思淚水化作塵埃?又有多少甜言蜜語隨風飄逝?

此時此刻,他們相見無言,滿腔柔情盡在交織的眼神中。

人魚公主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苦言相勸,而大島俊仁的表情顯得痛苦無比,卻不住地搖頭。

人魚公主似乎失望了,呆呆地望了大島俊仁一陣,身體朝後滾出兩三丈遠,大尾巴一掃,騰起一丈多高,在肖三妹的驚叫聲中,人魚公主的頭部猛烈撞向那堵無形牆。紅光立現,人魚公主那曼妙的身軀滾落地下。

“阿媽!”肖三妹喊了一聲,發瘋一般用力捶著磁力牆,最後癱倒在牆邊,苗君儒忙上前將她扶起。肖三妹轉向大島俊仁,聲嘶力竭地喊道:“你現在滿足了吧?”

大島俊仁仰頭發出一聲狂吼,似要將壓抑在心底的憋屈盡數喊出來,吼叫聲形成的聲波震得苗君儒的耳朵嗡嗡之響。

吼完之後,大島俊仁恢複了那冷漠的表情,也許正是這種無情和冷漠,使人魚公主萬念俱灰,不惜殉情自殺。

此情景令苗君儒悲憤不已,從古自今,世上有多少癡男怨女的淚水,演繹出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悲情故事?可是眼前的情景,除了痛心之外,還有無可名狀的怒氣。他望著大島俊仁,怒道:“為什麼?”

大島俊仁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們管不著!”

苗君儒冷森道:“她冒死送我進來,我欠她一份人情,如今眼看著她為你而死,我有責任替她討一個公道!”

大島俊仁的眼中閃現駭人的綠光,說道:“你真以為能贏我?”

苗君儒大聲道:“我知道有一樣東西可以對付你,那就是菊花令!”他扭頭對水生道:“請出菊花令!”

水生猶豫了片刻,從懷中拿出菊花令,遞給苗君儒。

苗君儒剛接過菊花令,眼前突然卷起一陣風,他定睛一看,見大島俊仁已經消失了蹤影,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幾艘小飛船。

過了一會,水生才問道:“他們走了?”

苗君儒肯定地點頭。他看著手裏的菊花令,目光落在背麵那八個陰刻的小篆上,顧自說道:“術之有道,菊花為證!”

他心中道:這八個字的意思很簡單,告誡九菊一派門下的人,在修煉邪術之時,應遵循天地之道,切不能逆天而行。大島俊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有違天理墜入魔道,此時已不再是人,而是魔。既然已成魔,為何又懼於區區一塊銅牌呢?這塊銅牌上麵,究竟還隱藏著什麼奧秘?

沒容苗君儒多想,水生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既來之則安之。”苗君儒扶著已經哭成淚人兒的肖三妹,無比遺憾地望著無形牆外的人魚公主的屍身,扯起了他壓在心底多年的那根心弦,若他和廖清換成人魚公主和大島俊仁,以廖清的性格,也絕對會與人魚公主一樣,以身殉情。

在他們的注視下,隻見人魚公主的屍身上泛出一個個的氣泡,氣泡在空中凝聚成一團,形成一條巨大的人魚。隨著氣泡的消失,倒在地上的人魚公主的屍身也消失不見了。

苗君儒看過安徒生童話中的《海的女兒》,在故事裏,海王較小的女兒愛上了人世間的一位王子,為了能與王子相愛並結為終身伴侶,那位人魚公主離開了自己的家庭和親人,交出了自己優美動人的聲音,每天忍受著無盡的痛苦。可是王子最終未能和她結婚,因為國王為王子選擇了鄰國的公主作為妻子。在王子成親的第二天,隨著太陽升起來,美人魚變成了泡沫,最後乘雲升天而去。

童話歸童話,可是他剛剛經曆的那一幕,竟與童話中的結局是那麼的相似,隻是少了幾許哀怨,多了憤怒。

苗君儒將菊花令還給水生,聽到懷中的肖三妹虛弱地說道:“尋找四龍盤踞之地!”

苗君儒望著遠近連綿起伏的沙丘,不知往哪裏去尋找四龍盤踞之地。

肖三妹離開苗君儒的懷抱,朝大島俊仁消失的空中望了一眼,扭頭望著那隻叫麻利魯的牛頭怪物,說道:“有牛頭怪物的地方!”

麻利魯就站在科斯蘭的旁邊,苗君儒以心念對科斯蘭說道:“問一下麻利魯,他原來住在哪裏?”

科斯蘭和麻利魯嘰裏咕嚕一陣之後,對苗君儒說道:“他答應帶我們去!”

苗君儒問道:“他為什麼被關押?”

科斯蘭說道:“他原本是首領,帶著他手下的人負責大飛船外圍的守衛,當年導航儀被偷的時候,他失職了,導致被關押。”

麻利魯在前麵帶路,其他人跟在後麵,走了約半個多小時,光線越來越黑,溫度越來越低,幾乎看得到從嘴裏呼出來的白氣。腳下的路也變得不平坦,坑坑窪窪的,稍不注意就摔倒。波爾一件連續摔了好幾跤,起身後罵罵咧咧的。

遠處一團漆黑,隱約有幾盞鬼火飄來飄去。一陣陣的陰風襲來,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不時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入耳中,感覺像是到了地獄。

水生低聲道:“我感覺好像到了陰曹地府!等下會不會遇上牛頭馬麵?”

來到了這種地方,等會遇到的可能比牛頭馬麵還要恐怖的東西。苗君儒安慰水生道:“帶我們來的就是牛頭啊,你還怕什麼?就算遇到了閻王,憑我的本事,也能揪下他一縷胡子來!”

往前走了一陣,感覺不冷了,換成了一陣陣的熱風,空氣很幹燥,彌漫著一股硫磺味,夾雜著灰塵撲麵而來,使人很不舒服,苗君儒和水生都忍不住咳了好幾聲。

光線似乎強了一些,水生指著前麵叫道:“你看,有一座城呢!”

苗君儒的武功深厚,雖達不到夜視眼的程度,但視力卻比平常人要好很多。他抬眼望去,依稀可見前麵確實是一座城,城牆、城垛、城門洞,在城門上方還豎著一根旗杆,旗杆上似乎還掛著旗子。

水生說道:“聽老人們說,湖底有座城,我還以為是騙小孩的,沒想到是真的。”

在曆史的記載中,湖中確實有座城鎮,叫梟陽城。來到城門下,苗君儒以為會看到城門上方的梟陽二字,哪知上方空空如也,什麼字都沒有。

城牆大約兩三米高,由夯土築成,城門洞不過一人多高,像極了一個巨人的大口。城門虛掩著,是很多塊大木板拚湊而成,苗君儒看到木板上麵的鉚釘痕跡,斷定這些木板都是從沉船上拆下來的。

進了城,見街道兩邊看不到一間屋子,也看不到一個活物,一排死氣沉沉的景象。黑暗中,倒是有一個個類似墳堆一樣的大土堆,恍惚的人影在土堆之間穿梭,仿佛是一具具的幽靈。

城門上方的旗杆上掛著的不是旗子,而是兩具屍體,看樣子,屍體已經幹了。在城牆上,隱約有幾個黑影在晃動,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苗君儒心中一驚,暗道:這裏到底是一個什麼去處,為什麼會把屍體掛在上麵?

從城牆上撲下來兩個人影,苗君儒看清那兩個人影,居然是與麻利魯一樣的牛頭怪物,兩隻牛頭怪物的手中,一個拿著雙斧,另一個拿著長矛。

都是古代的冷兵器。

苗君儒正要做出防備,卻聽到麻利魯發出一聲嘶吼,落在地上的兩隻牛頭怪物見狀,扔掉手裏的武器,上前匍匐在麻利魯的腳邊,發出歡快的叫聲。

原來這裏就是牛頭怪物們的巢穴。

前方傳來雜亂的吼叫和慘叫聲,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肖三妹叫道:“一定是打起來了!”

苗君儒呆呆地望著肖三妹,在這種從未來過的地方,她怎麼知道打起來了,打鬥的雙方又是什麼東西呢?

一隻牛頭怪物朝麻利魯說了幾句話,麻利魯拔腿朝前麵衝去,苗君儒他們也緊跟著而去。

遠處突然亮起一道紅光,就像夜空中的閃電,苗君儒瞬間看清街道的盡頭有一座突兀的山峰,紅光正是從山腰處閃現的。在紅光的映照下,街道兩邊是一大片饅頭那樣的大土堆,有一兩百座之多。離他們最近的幾個土堆前,站著兩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全都光著身子。一個背著孩子的女人正從另一個大土堆裏麵鑽出來,目光呆滯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往土堆後麵去了。

苗君儒曾經看過一篇關於非洲原始部落的文章,文章中提到部落中的人還未開化,所住都是用雜草和樹枝以及泥巴築成的低矮房子,房子的形狀與饅頭類似,會使用火燒烤獵物,主要以生食為主,說話語言隻有很單純的十幾個音符。

他心道:難道這些和牛頭怪物生活在一起的人,還處在原始的蠻荒階段不成?

往前跑了一段路,終於找到了吼叫聲和慘叫聲的來源,依稀可見數十隻牛頭怪物,正被一群人包圍著,雙方混戰成一團。那些人一個個蓬頭垢麵衣不蔽體,有的竟然光著上身,隻在下身圍了一條破布,手裏拿著的武器,隻有棍子和石塊。牛頭怪物的數量雖少,但身材高大粗壯,手裏拿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冷兵器,並不落下風。

苗君儒聽到一個聲音傳來:“苗教授,肖隊長,快救救我!”

苗君儒想不到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有認識他的人,他定睛望去,見一個被兩隻牛頭怪物夾攻的人,盡管那人渾身上下傷痕累累,但苗君儒還是認出來了,就是被他懷疑過的遊擊隊副隊長耿二虎。耿二虎不是帶著剩下的遊擊隊員,藏在安全之處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