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高天福說:“如果你真的要轉讓的話,我倒可以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或許他出的價錢比別人高!”
江國慶說:“那好!你什麼時候約他見一麵,大家談一談!”
狐狸最終是要露出尾巴的,那個整他的人,也有些等不及了,辛辛苦苦折騰一番,到時候長安醫院被別人轉了去,豈不白忙活了?
電話那邊的他高天福低聲說:“江老板,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可別不幫我?”
“要我怎麼幫你?”江國慶問。都是老鄉,又是同行,平日裏也經常見麵,交情還不錯。
高天福說:“在電話裏說話不方便,這樣吧,我晚上約你吃飯,就到上次我們見麵的那家潮州菜館,把你的那個院長帶來,我們一起聊聊!”
掛上電話後,江國慶有些納悶了,求他幫忙的話,為什麼不在電話裏說清楚呢,而要神神秘秘地請他吃飯,並要他帶上周文華。不知道高天福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晚上七點多鍾,江國慶帶著周文華,來到位於天河南路的一家潮州菜館,進到二樓的一個包廂裏,見裏麵隻有高天福一個人。
“來來來,坐,坐!”高天福見他們進來後,忙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並吩咐上菜。
江國慶坐在高天福的旁邊,認識高天福這麼久,也一起吃過許多次飯,還是第一次見他沒有帶朋友來。
菜很快上來了,都是典型的潮州菜。
江國慶問:“你不是說介紹個朋友給我認識嗎?那個朋友呢?”
高天福說:“不急,不急,到時候他會給我電話的!”
江國慶問:“那是誰呢?也許我認識吧?”
高天福狡譎地笑了一下說:“你懷疑他就是整你的人?”
江國慶也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有些話是不需要說得太明白的。
高天福問:“你們兩個要喝點什麼酒?”
江國慶說:“隨便吧!”
高天福便要服務員拿了一瓶四星金六福,說:“我現在不能喝酒,以茶代酒陪你們兩個喝!”
“為什麼?”江國慶覺得很奇怪,今晚是什麼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高天福哪次吃飯不喝酒的,雖然是南方人,喝酒的時候卻像北方人那麼豪爽,好幾次還喝得一塌糊塗。
高天福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服務員,“這裏沒事了,你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等服務員出去後,高天福把門關上,並擰上了反鎖。
江國慶被高天福的舉動弄暈了,他和周文華都不知道高天福究竟要做什麼,不就是吃頓飯,用得著這樣嗎?
高天福返身坐下,小聲對江國慶說:“江老板,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找你的,你無論如何要幫幫我才行。”
江國慶想了一下,說:“除了錢之外,其他的隻要我能夠幫的,一定會幫你!”
高天福說:“江老板,你這是說哪裏的話,我要是找你借錢的話,早就在電話裏說了。”
他話中的意思是,如果是錢的問題,就沒有必要約來見麵了。
江國慶問:“到底什麼事?”
高天福說:“我記得你原來對我說過,周院長原來在三甲醫院當過泌尿科主任,專門治療那種病的,我想請他幫我看看……”
江國慶笑起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他說道:“高老板,你醫院裏那麼多醫生,怎麼不找個人替你看看呢?”
高天福有些難為情起來,說:“我這個也不是一般的病,如果我能夠找他們的話,還用得著麻煩你嗎?”
周文華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高天福說:“高老板,能不能把你生病的地方給我看看?”
高天福猶豫了一下,當著江國慶的麵脫掉褲子,露出了下身。
周文華仔細看了之後,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高天福說:“半個月前,我自己也用了一些藥,可不管用,你看,現在越來越厲害了,我也不敢去別的地方看,怕被熟人看到,所以就麻煩你了!”
江國慶雖然已經看出是什麼病,但還是問了一句,“是什麼病?”
周文華說:“梅毒,已經二期了!”
高天福說:“上個月我和幾個朋友去一家夜總會玩了一下,當時喝多了酒,也就沒有注意,糊裏糊塗就上了一個小姐,媽的,我以前每次都做保險的,沒想到這一次不做就中標了!”
周文華又看了一會,要高天福穿好褲子,說:“高老板,這種病有沒有傳染給你老婆?要治的話,必須兩個人一起治的。”
高天福說:“還好啦,我老婆剛生完孩子,我安排她回老家了!”
周文華見高天福已有四十歲的樣子,怎麼老婆才剛生孩子?他也不好怎麼問,隻得說:“那是最好的!”
高天福急著問:“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快速治愈的辦法?”
周文華認真地說:“我以前也治療不少這樣的患者,最快也要半年的時間。不過現在的科技一年比一年發達,每年都有不少新藥推出,要想盡快治愈,應該不難。可這種病被治愈後,病毒仍在人體內,複發率很高,會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患者會複發,臨床會對患者有一個觀察期,一般為三年到五年……”
周文華說話的時候,高天福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蒼白。
江國慶見高天福那樣子,忙說:“高老板,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啦,周院長不是說現代的科技一年比一年發達嗎,現在出來那麼新藥,一定能夠很有效地控製那些病毒,複發率當然也會低!周院長,我說的對吧?”
周文華明白江國慶的意思,是不想讓高天福那麼害怕。得了那樣的病,無論是誰,都會從心底裏感到恐懼。他朝高天福點了點頭,說:“是的,隻要不是艾滋病,一般來說都不難治愈,觀察期也對一些患者而言,請問你是什麼血型?”
高天福說:“AB型!”
周文華說:“AB型的人對梅毒的病原體有一定的抵製作用,一般複發的病人大多是O型的,我想你的複發可能性不大!”
他之所以說這番話,為的安慰高天福。
聽了周文華的話,高天福的臉上恢複了一些血色,殷勤地說:“來,江老板,周院長,吃菜,吃菜,等下吃完飯,我就跟你們去!我約你們來,就是想你們替我治病的,說實在的,我不想去別的醫院,那裏都有我的熟人,我怕……”
“高老板,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一定要在這裏治療,也可以去別的地方。”江國慶說。他能夠理解高天福的心情,性病被人們俗稱為“髒病”,受世俗觀念的影響,得過“髒病”的人,是被人看不起的。在現實生活中,某個人一旦被人知道得過性病,其身邊的朋友也會漸漸地疏遠。所以得了那些性病的人,在心理上都存在一定的陰影,大多都不願意去大醫院,寧可暗中找一些私人診所解決,結果病沒有治好,冤枉錢倒花了不少。
他以前看過一份報紙,說的是一個得了尖銳濕疣的男人,在治愈後不但失去了家庭,而且失去了朋友,成了孤家寡人,沒有人理睬,誰都不願意和那人多說一句話,那人就這樣像一塊抹布一樣被社會所拋棄。那人最終無法忍受這種孤獨和苦惱,將怨恨發泄到那些賣淫女的身上,在殘殺了四個賣淫女之後被警方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