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慶看著麵前的那張敲詐信說:“是呀,我連睡覺都不安穩,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他轉向祝躍進,說:“祝院長,你認為這件事怎麼辦才好,我想征求你的意見!”
祝躍進看了看周文華說:“要不還是按周院長說的吧?我一開始就想報警的……”
江國慶並沒有說話,而是點了一跟煙,在點煙的時候,順便把那封敲詐信給燒了。他這舉動看得周文華一愣一愣的,也弄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等幾天再看情況吧!如果還有敲詐信來的話,我們再商量怎麼辦!”江國慶接著問:“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祝躍進說:“就我們知道,是郵遞員送來的,上麵隻有幾個字,寫著院長收!”
江國慶說:“把收到敲詐信的事情散布出去,我想聽聽外麵的反應!”
周文華一直沒有說話,他覺得江國慶對這件事的處理有些反常。
江國慶起身對周文華說:“你辭職的事等阿輝回來後再做決定,我今天約了幾個朋友吃飯,醫院裏的事情,還請你多操心才是!”
周文華和祝躍進看著江國慶出去的背影,兩人各懷心事地笑了笑,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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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全醫院上下都知道了被敲詐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誰把消息透漏給記者的,這件事第二天就上了報紙。由於醫院並沒有報案,所以警方也沒有派人過來詢問。
除了江國慶外,醫院裏隻有一個人知道這封敲詐信的來曆。
那個人就是李秋生,那封敲詐信就是他弄好後偷偷丟到郵筒裏的。要他那麼做的人,就是醫院的老板江國慶。江國慶要求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當然不會對別人說那封信是他丟的,連女朋友朱清清都沒有說。
這件事好像就這麼過去了,但是此後的時間裏,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時候所談論的話題,就是那封來曆不明的敲詐信。
李秋生實在想不明白,江國慶為什麼要他那麼做,直到後來整件事弄清楚後,他才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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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國慶來到肖雨琳的財務室,見她一個人在那裏做賬。
肖雨琳見江國慶進來,叫了一聲“江總!”
“你那天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江國慶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肖雨琳想了一會兒,拿出一些賬目說:“你對我說過,你最相信的人就是他!可是經他手進的藥品和其他東西,要比正常價格高上10%左右。”
江國慶問:“還有呢?”
肖雨琳說:“就拿這次的設備來說,之前我們和廠家談好是194萬,現在平白多出20萬。我剛打電話給了廠家,他們那邊也說要214萬,和劉總說的價格一樣,你不覺得奇怪嗎?”
江國慶沒有說話,他原來就是經營機械廠的,也知道市場價格高低之間可操作性。對廠家而言,不同的買家,價格也是不同的。有的上下相差的幅度比較大,問題就是要看買家會不會的談判殺價了。
劉文輝一向是個精明人,絕對不可能在價錢沒有談好的情況下支付定金。如果客戶已經支付定金,廠家要想漲價的話,按規矩,客戶若不同意,廠家必須無條件退定金。
所以江國慶也懷疑劉文輝有問題。
肖雨琳說:“我正要打電話給另幾家民營醫院,問他們的同類型機器的購買價格!”
“我看就算了,”江國慶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他再打電話過來要錢,你就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錢沒有,設備一定要買回來!”
幾天後,劉文輝回來了,說設備過些天就到。
在周文華的辦公室裏,江國慶單獨找劉文輝談了話,時間也不長,就一個多小時。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有幾個人看到劉文輝出來時的臉色很難看,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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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電視與報紙等媒體的影響,長安醫院的名氣漸漸大了起來,這些天來醫院就診的病人也比較多,走廊內人來人往的,掛號處那邊的人都已經排成了一溜長隊。
醫院的護理部還不到10個護士,那麼多病人要注射打點滴,忙得她們連上廁所的時候都要一路小跑。
這麼一點大的小醫院,就那麼幾個診室,人一多就亂了,幾個導醫小姐忙得頭暈目眩,病人掛了號之後亂轉,見到有空閑的診室就進去,也不管是看哪種病的醫生。
耿二貴這幾天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沒事的時候老往前麵醫院跑,說是找李秋生,可眼睛卻盯著對麵護理部的那些護士。
李秋生屬於後勤的,原本沒有自己的辦公室,不過現在他的辦公室就在護理部的斜對麵。護理部的斜對麵原來是口腔科診室,兩個星期前,口腔科診室的那個潘醫生突然間辭職了。口腔科沒有了醫生,也就一個牌子掛在那裏。雖然後來有幾個醫生來過,可最長的停留了三天,最短的才在裏麵坐了一個多小時。
房間裏擺放了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桌子上放了幾本書,是關於現代企業管理和醫療設備維修方麵的。
李秋生上班的地方暫時就在這裏,等新的醫療設備和儀器運來後,他要看懂每一件設備的說明書,以便在發生故障後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好。他上班的時間不固定,隻要機器出了什麼問題,隨叫隨到,機器若正常的情況下,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偶爾幫著其他科室的幹點別的活。
朱清清的B超室就在口腔科診室的後麵,有時候他也走過去看看,兩人偶爾說上幾句話。醫院有規定,上班工作時間是不能談情說愛的。
病人太多,連走廊裏臨時擺了一些長條椅子,一些打點滴和等著醫生看病的人,正坐著聊天。他們談的內容,不外乎長安醫院救人和被人敲詐的事。
幾個病人探著頭往裏瞅了瞅,見李秋生坐在桌邊看書,耿二貴坐在門邊,傻不拉唧的望著對麵的護士。其中一個問:“醫生,你這裏不看病嗎?剛才掛號的時候,那個小姐說現在沒有口腔科了,要我去外科看!可是這上麵不是明明掛著口腔科的牌子嗎?”
李秋生說:“我不是醫生!”
那個人說:“你不看病坐在這裏幹什麼?”
耿二貴笑道:“來來來,我是醫生,我給你拔牙!”
那個人看著耿二貴說:“你不像醫生!”
耿二貴問:“你說我像什麼?”
那個人說:“殺豬的!”
李秋生笑得差點岔了氣,捂著肚子對那個人說:“醫生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為了防止有人打擾他,他幹脆摘了外麵的那塊牌子,專心看他的書。他和朱清清都報了本市的成人教育,學的是現代企業管理。
要想將來有所發展,就必須不斷的學習才行。趁著現在年輕,若不拚搏的話,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那個人嘟嚕著轉身走了,耿二貴罵了一聲說:“媽的,現在的人眼光真毒,看我這麼胖就像殺豬的,我像殺豬的嗎?”
耿二貴一副油頭油腦的樣子,平時也不注意儀表,乍一看上去,還真的與鄉下殺豬的很像。
李秋生說:“那是人家說的,我可沒說!”
耿二貴看了一會兒,漫無邊際地和李秋生說了一陣子話就離開了。李秋生注意到他的眼睛經常盯著一個叫徐麗華的護士。記得前些天,徐麗華為吃菜的事情,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兩人在廚房門口大吵一架,後來是胡長新勸開的。
徐麗華的個子比較高,身材也比較豐滿,長得還不錯,來醫院才兩個多月,隻是個性有些強,典型的湖南辣妹子。
耿二貴老是說想找個護士做老婆,宿舍裏幾個人也都幫他參謀了幾次,不論說到誰,他總是搖頭,也不知道他究竟對哪個有興趣。
人有時間就是那麼奇怪,平常兩個誰都看不誰的人,說不定打打罵罵就弄到一塊兒去了。李秋生替耿二貴捏著一把汗,憑心而論,耿二貴要想追到徐麗華,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從徐麗華平時的衣裝打扮上看,她的家境應該不錯,而耿二貴則來自安徽的農村,每個月都要寄錢回去,家裏有兩個妹妹在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