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楊本成漸漸地感覺到了滕萬連對他的關照,幾次聚會下來,對滕萬連身邊的人漸漸的熟悉了,也認識了不少市委裏麵的人。

這段時間他經常在外麵應酬,老婆胡玉娟也不敢多問,這讓他有了更多的私人空間。有次聚會散得早,他忍不住約了李秀梅,找了一個小旅館開房,借著酒興在床上折騰了兩個多小時。臨分手的時候,他拉著李秀梅的手說:“如果我將來有能力的話,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異性承諾。他跟胡玉娟從戀愛到結婚,這麼多年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這天剛在家裏吃過晚飯,蔣成林給楊本成打來來電話,要到他柳北區去,告訴他一個地址。他和蔣成林的關係發展得很快,平時偶爾通著電話,兩三天就見一次麵。

按蔣成林的說法,兩人是真正的兄弟關係。按兄弟情深四大關係裏,他們符合其中一條:一起嫖過娼。

下班後,楊本成開車前去,在路上就想著這次的見麵的地方會有什麼樣的特色?他以前跟蔣成林去玩的時候,都是去有特色的地方,也讓他長了不少見識。

到柳北區找到那家茶樓的位置,停車上樓,今天是來喝茶敘舊的,不用擔心到時醉得無法開車。

蔣成林一直都是玩葷的,今天卻約著來喝茶,楊本成不知道他喝的茶是不是也是葷茶?走出電梯,見他坐在二樓大廳裏,身邊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吳雲錚,另兩個卻是不認識的新麵孔。

吳雲錚一眼看到了楊本成,忙招手叫:“楊老弟,這邊!”

茶樓通常分包間和大廳,大廳裏擺著一些矮桌子,用小椅子或大沙發圍著。客人要是沒有什麼私密的事,也有人選這樣的環境來說說話,更多幾分生活氣息。包間裏自然隱秘些,不受外麵打攪,高聲談論也不會影響其他人。

楊本成走過去,見蔣成林身邊的一杯八寶茶已經喝了一半,笑著說:“蔣哥的工作太忙了,是要喝些八寶補補身子啊!”說著跟吳雲錚也招呼:“吳院長精氣神越見好了啊,一定有獨家秘方,哪天得好好討教討教!”

蔣成林才見楊本成到了,說:“老弟快坐吧,我有什麼忙的?來,給你介紹兩位朋友。”說著站起來,“楊老弟,這兩位也是滕大的好兄弟,隻不過前些次都沒跟你見麵。這位是柳水縣副縣長胡丹,這位是高程遠,目前在明江市高速公路管理處。”

楊本成這時對滕萬連周圍的人有了些了解,聽蔣成林這樣說,知道這些人都是一條線上的鐵杆兄弟。忙堆出笑臉,說:“胡哥、高哥,今後要請兩位老哥多多照顧。”

“不客氣。我早就聽滕大說過你,隻是被一些事情纏住忙得脫不了身,沒有辦法約你見麵。”高程遠說,與楊本成握了手,並拍拍楊本成的肩。

“楊老弟,有空到柳水去玩玩,那裏的風景還是有特色的。”胡丹說。

“一定,一定要去打攪胡哥。”楊本成說。師訓方麵的工作有時候是到基層去的,他去過柳水縣幾次,都是教育局的人陪著。現在有了這層關係,以後去柳水縣,就方便得多了。

“楊老弟,你要到柳水去的話,就到胡丹他那縣政府賓館裏,”蔣成林招手要侍應生過來給楊本成倒一杯茶,接著在他耳邊低聲說:“那裏的小姑娘水嫩得很,不要錯過。”

楊本成與胡丹和高程遠是第一次見麵,與吳雲錚見麵也少,都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今天在這裏見麵,一定是蔣成林想讓他認識更多的朋友。

幾個人相互說著客套的話,楊本成明顯聽出胡丹和高程遠對他隻局限於客套,無意往深處交流。

蔣成林與高程遠說了一會高速公路上的事,說到工程的承包,高程遠接過蔣成林遞給的一個名片後,說了句:“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胡丹和吳雲錚像是知道他們說的內情,微笑著沒有搭話。談完高速公路的事情,蔣成林想起還有人沒來,給趙華強打電話。趙華強在那邊接了,蔣成林高著聲說:“老趙你是怎麼著,每次你都這麼拉後。”

趙華強在電話裏說:“你們先玩著,我來買單你還有什麼意見?滕大不是也沒有到,你總盯著我做什麼?”

蔣成林被趙華強說得有些窩火,掛了電話說:“走,我們轉移陣地!”站起來招手要侍應生給開包間。

走去包間時,楊本成落在最後,胡丹也走在後麵。胡丹說:“楊老弟,最近聽縣裏不少人都說到老弟你啊。”

“說到我?”楊本成馬上想起李光潔托自己幫他著滕萬連的事,這樣的事雖說不會亂傳,卻又會在一定的圈子裏傳得很快,他說:“我有什麼,還不是要胡老哥多照應我?”

胡丹笑著說:“好說,好說,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照應?”

進到包間裏,蔣成林麻利地把房間角落裏那張自動麻將機桌的桌蓋布移開,並把電源打開。

吳雲錚和高程遠見蔣成林忙乎,笑嗬嗬地說:“老蔣又要做運輸隊長了,昨晚有沒有做不幹淨的事?”

“你們倆那招口贏(淫)我是學不來的,等下全都現金交易,到時候不要說先欠著這樣的話就好。”蔣成林反駁說。

玩牌對楊本成來說是弱項,他一直不太喜歡。雖然偶爾玩一下,可總是輸多贏少,技術也提不上去。上次見蔣成林在那裏賭博,來去都是幾十萬。楊本成就算想參與,也無力承受,更何況他也沒有與他們一起玩過。此時他見已經有四個人了,說了一句“我還是當蔣哥的保鏢”,便在蔣成林的身邊坐了下來。

蔣成林嗬嗬笑著:“楊老弟是我的福星,今天我一定贏!”

他當先搶了位置,對其他幾個人說:“你們還在磨蹭什麼,革命工作這麼不上心?”說著招呼吳雲錚、胡丹和高程遠過去坐。

胡丹說:“今天我就算了,看楊老弟打牌,跟他學兩招。”

“我真的不會打牌,隻有當保鏢的命!”楊本成忙著推辭。兩人還要推讓,蔣成林有些不耐煩,起身拉住胡丹往座位上按。蔣成林人高大有力,胡丹顯然無法掙脫。

吳雲錚說:“老蔣今天要給大家發紅包了,楊老弟,你也不要閑著,就買碼吧!要不就與哪個人合莊?”

“好,我買碼,才好給老哥們服務。”楊本成明白買碼可隨時離場,合莊就脫不了身,自己帶的錢不算多,第一次與大家玩總不能出醜,否則就更讓人瞧不起了。

上了桌,四個人就不再想其他事,玩的是廣東麻將的玩法。隻碰不許吃,不能糊別人打出的牌,需自摸才行。

楊本成從後麵抓了兩個碼,看著四個人忙碌和專注。打牌的人都這樣,一進入角色就難以分心了。楊本成要侍應小姐給幾個人弄好茶,點了些吃的東西和果品,每人身前放一包煙。他們已經玩了好幾把,蔣成林想到楊本成沒有牌打,說“本成,你說買馬還不參與進來?讓我也多撈兩把。”

第一把高程遠自摸,楊本成中了一個碼,贏了幾百塊。

“楊老弟,不錯呀!”胡丹說:“開局就中碼,好現象呢!”

蔣成林說:“還早著呢!打到最後才知道是誰贏!”

開了局,楊本成又拿了兩個碼,放在一邊沒有看,起身在四個人身後轉,看誰的牌更快叫糊。這句蔣成林的牌型很不錯,輪了幾個圈後就聽牌了,是聽六九條。蔣成林等楊本成看過自己的牌後,把十三張牌都蓋倒,每次摸一張新牌用大拇指在牌麵輕輕一觸,就知道是什麼牌,該要還是該丟非常麻利。

楊本成也能這樣摸牌,可往往摸不準,他看蔣成林很熟練的樣子,把牌玩出一種灑脫來,心裏有些黯然,其實打麻將也是一種社交方式,不在乎輸贏多少,要的那種大家在一起玩的感覺。

蔣成林摸到一張牌,手停下來說,“好牌!”

吳雲錚說:“老蔣又是那老動作,有沒有新一點的花樣啊?”

蔣成林果真哈哈地笑起來,把手裏的牌往牌堆裏扔,是張五萬。相對於其他牌來說,這張確實算是好牌。

蔣成林扔了後,吳雲錚說:“老蔣啊,你不要直接給我就好了,何必等我又要伸手去揀?我就不相信沒有二五萬!”說著把手上的那張牌翻起來,是張二萬。

他嗬嗬地笑起來:“怎麼樣?怎麼樣?薑還是老的辣嘛!”

玩了一會,楊本成也沒有什麼大的出入,蔣成林卻是連摸幾把,而且中碼,一下子贏了不少。他拖著楊本成在身邊坐下:“有福星在身邊就是不同!”

沒多久,滕萬連推門走了進來,楊本成一見忙站起來,說:“老哥!”

蔣成林大聲喊著,“滕大還沒有忘記我們啊,老趙都不肯現麵了,你得發句話。”聽得出蔣成林對趙華強沒有到來,心裏有些看法。

滕萬連說:“老趙今天有事,跟我說了。下次到山莊聚會,要他買單就是了。”

胡丹叫了一聲“滕大”,起身要讓位,被滕萬連按住,說:“你們玩吧,我先喝杯茶!”

蔣成林說:“滕大果然是滕大,說話的氣勢就是不一樣,要不也來買碼?”

高程遠說:“老吳不是要11點以前準時回家的嗎,也沒有什麼時間了。”

“老吳回家那不正好空出位置來?”蔣成林笑著說:“你再不準時回家,家裏的床上可要換人了!”

吳雲錚笑著說:“我還巴不得她換呢!”

蔣成林接著說:“我們這裏誰都比不上老吳,五十多歲的人,硬是找了個比女兒還小的嫩老婆,老夫少妻,當心你的身體呀!”

高程遠接過話頭:“剛才楊老弟不是說了嗎?人家老吳會保養,別看年紀這麼大,一天來一次還是不成問題的!”

幾個人都嗬嗬笑起來!

吳雲錚輸了不少錢,沒有心思跟他們插科打諢,對滕萬連說:“滕大,我再玩幾把就讓你,這位置也隻有你來才能坐紅。”

楊本成見滕萬連沒有去桌上拿碼,就沒有先去拿牌,坐在旁邊陪滕萬連喝茶。

高程遠說:“滕大也來買碼吧,殺殺老蔣的威風。”

“好,看看手氣怎麼樣。”滕萬連上前拿了兩張,楊本成也跟著拿兩張,買馬的人越多牌局也就會越大,但是這些人當然不會在乎那些。

拿到牌後,滕萬連沿著牌桌轉了一個圈,一家家地看著,走到蔣成林身後時,他說:“老蔣,別說你昨天晚上沒有出去找小姐!”

蔣成林的手氣確實不錯,已經聽牌了,聽的是二五餅。打牌的男人都習慣把二餅稱之為奶罩,寓意就是指女人。

“是不是買的我呀?”蔣成林得意地說:“滕大,還真讓說中了,我昨天晚上不但找了,而且玩的是雙飛。”

說話間,吳雲錚打出一個二餅,被高程遠碰了去。

滕萬連微笑著:“一個就行了,誰叫你玩雙飛,這下飛了吧?”

蔣成林說:“別急,還有呢!”

說也奇怪,他的話音剛落,手腕一翻,手心上赫然是一個二餅,絕張牌都被他給摸到了。

“你這活土匪!”滕萬連吧手中的兩個碼丟在桌子上,居然都是買蔣成林贏的。

高程遠說:“滕大就是滕大,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這一局楊本成沒有中碼。他眼見這些人對滕萬連的恭敬,心想自己幾時能有這樣的風光啊。滕萬連沒有轉三圈,蔣成林又連糊兩把,吳雲錚最倒黴,分別給胡丹和高程遠放了個杠。

滕萬連說:“老蔣,你以前的運氣可沒這麼好,今天打的是翻身仗呀!”說著把自己那兩張牌翻過來,果然又買中了蔣成林。

楊本成把自己那張牌翻看,竟然與滕萬連的完全相同。這種買四個碼中四個碼的幾率,在牌桌上是很少有的。

蔣成林自己倒沒有中碼,他嗬嗬地笑著說:“滕大你真會選,今天千萬不要讓老吳跑了,讓他多留下點錢來給我們宵夜。”

又打了幾圈,吳雲錚還是沒有糊牌,他說什麼也不打了,起身讓給滕萬連。隻在旁邊和楊本成一起買碼。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他連買幾盤碼,居然連一個都不中。

滕萬連坐在吳雲錚的位置上後,居然開局就糊牌,看得吳雲錚連連搖頭,直說:“邪門,邪門!”

看了一會,吳雲錚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向大家告辭,走時滕萬連叮囑他別忘記了山莊的聚會。

吳雲錚離開後,滕萬連對楊本成說:“老弟,到時候你也去,一起湊個熱鬧!”

楊本成點了點頭,卻沒聽滕萬連說什麼山莊,他知道到時他們會告訴自己的,也就沒有再多問。

打麻將的時間是過得很快的,轉眼已經是半夜。領導就是領導,這期間滕萬連他們幾個人的手機時不時的有人打過來,而楊本成腰裏的手機卻一直沒有響。

要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成功人士,單從手機上就能夠看得出來,並不是手機的好壞,而是手機響的次數,

滕萬連看看時間也不早,便說:“今晚就玩到這裏吧!”

蔣成林提議要不要找個地方按摩一下,滕萬連拒絕了,說明天還有事。

胡丹和高程遠輸了一點,滕萬連和蔣成林都贏了,楊本成也贏了一些,總的來說輸贏都不大。

大家分開的時候,楊本成想和滕萬連一起走,但胡丹和高程遠兩人好像找滕萬連有事,楊本成隻好跟蔣成林走了。

兩人找了一個地方按摩了一下,沒有找小姐,按摩完之後就各自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