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霍先生讓您過去。”
沈茉輕點了下頭。
“好,我知道了。”
肌膚白如瓷,一身到腳踝的乳白色長裙,像是隻要蹁躚飛走的翼蝶,帶著清冷易碎感,就連保姆盯著她的背影都一時失了神。
一個寄住在家裏的翻譯老師,美成這樣,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連她一個女人都挪不開眼,更何況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保姆被自己的想法驚到,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沈茉走到了二樓的書房,還沒進門,便在門外聽到陣曖昧的聲音。
“阿遠……”女人的哼笑聲帶著喘氣,“好癢,輕點。”
她抱著本法語書站在門口,安靜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那陣聲音逐漸消散,才緩慢敲了兩下門。
“咚咚——”
“進。”
握著把手輕輕推開門,滿室狼藉。
沙發正坐著的男人神情肅然,即使懷中坐著個女人,氣氛卻並不旖旎,反倒是油然生出股懼意,像是被迫闖入了不該進的領地,讓人不覺屏息凝神。
聽見聲音,他緩緩掀起眼。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鋒利。
“抱歉,沈小姐,讓你久等了。”霍祁遠深邃的眸中不見分毫溫存情欲,低沉開口道。
沈茉安安靜靜地:“沒關係。”
四目相對,都是平靜。
霍祁遠不經意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戒,“還不下來?”
明明語氣不重,卻像是帶著命令的口吻。
白卉跨坐在他身上,笑著去揪他的領帶,嬌嗔道:“怎麼,這時候嫌棄我了,剛才怎麼不說讓我下來?”
“霍祁遠,你還真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沈茉低眉順眼站在一側,自覺將他們曖昧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沒說一句話。
整理好衣服,白卉才從男人身上下來。
她慢慢悠悠走到門口,腳步一停,忽然不經意掃了沈茉一眼,歪了下腦袋,笑道:“沈小姐,教我們家阿遠學法語,最近真是辛苦您了。”
語氣意味深長,似乎咬重了某個字眼。
“不辛苦。”
沈茉聲音很輕,“霍先生很聰明,很多都是自學,我其實沒幫上太多忙。”
白卉見她態度乖順,還算滿意,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道:“沈小姐人長得漂亮還這麼優秀,我瞧著都覺得喜歡,平時一定有很多男人追吧?”
“能讓太太喜歡,是我的榮幸。”沈茉將自己位置放得很低,岔開話題。
這個稱呼白卉明顯受用,就沒繼續追問,心滿意足踩著高跟鞋便出去了。
門被再度關上。
偌大的書房隻剩下他們二人。
霍祁遠靠在沙發上,長腿微曲,整理著褶皺的袖口,頭頂的燈光將他麵上的情緒拓出,帶著幾分漫不經意,幾分平靜。
沈茉仍記得初次見到他時,僅對視了一眼,便害怕得連頭也不敢抬,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喘不上氣。
冷漠,鋒銳。
這就是所有人對霍祁遠的印象,包括她也不例外。
能夠手握海城大半邊天的人物,就應該是這樣,喜怒不顯於色,光是站在那,就能帶著極強烈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