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娃舉著雙刀,主動地向路塔隆衝了過去。
她要拚命了!!
反觀路塔隆卻是沉穩地站著不動。兩下衝刺作為助力後,黛娃傾斜著身體,仿佛燕子般飛躍出漂亮的弧形,徑直切到路塔隆左後側;他雙手握著長矛中央,隻是掄了一圈就擋住了第一擊。黛娃向後一跳,右腿壓低像是繃緊了彈簧,隨即又猛撲上去,左手立刀向前,右手藏在刀後,分別做出劈和削兩種預備動作。但是,路塔隆揮矛一挑,尖叉從刀鋒之間掃了進去!未及接近,黛娃的起手勢便被破壞,上身中門大開而她尚在騰空;路塔隆雙手一旋,閃電般掉轉矛頭向前突刺,尖叉沒入黛娃的胸膛下方!
“啊啊啊啊啊——!!”
隨著黛娃痛徹心扉的慘叫,路塔隆叉著她急步狂奔。她瘋狂地揮手亂舞,但是彎刀夠不著路塔隆;她甚至無法脫離長矛,就這樣被一路懸掛直到路塔隆把她像壁虎一樣釘在牆上。那衝擊力是何等的猛烈,以致路塔隆鬆手的時候,長矛仍然牢牢地將黛娃與牆連接在一起。路塔隆轉身攤開雙手,仿佛一個站在舞台上的演員般向兩個觀眾鞠躬致意,贏得了琴雅的微笑和佑河的敬畏。黛娃舍去兩把彎刀,用手握住長矛的柄狠命地向外抽離;但路塔隆似乎早有預感般,一回頭也握住了長矛,將尖叉又推進了黛娃的身軀裏。噴湧而出的鮮血沿著長矛流注而下,漫過了路塔隆的手腕,啪嗒啪嗒地滴落到地板上彙聚成一大灘。
黛娃嘴角咯血,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重創使她無力地垂下手臂,腦袋也耷拉著,深綠色的長發淩亂不堪。這時候,路塔隆從身後掏出了月牙刀;佑河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眼看黛娃就要在自己麵前被活體采摘,他按捺不住地站了起來,卻意識到自己完全束手無策。路塔隆以征服者的姿態緩慢逼近黛娃,手舉著小刀就要將她**的腹部剖開——
突然間,黛娃猶如被灌入百萬伏特的電流般打了個激靈。她用迅猛得難以置信的速度抽出腰帶上的小刀,以最短距離的流暢手法刺中了路塔隆;接著用手一扭,那月牙形的刀刃便在路塔隆的腹中攪動了一圈!
“路塔隆!!”
隨著琴雅的驚叫,路塔隆嘶叫著連連後退,因為驕傲而麻痹大意的後果令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黛娃將小刀插回原位,重新用雙手握住長矛,忍耐著巨大的痛楚將尖叉拔了出來。這樣做的結果隻會讓血流得更加洶湧,但她也別無選擇;她扔下長矛,連彎刀都沒拾起就逃奔到角落裏。和路塔隆一樣,她急需療傷,於是兩個人暫停戰鬥,各自用藥粉糊住傷口。
血是止住了,但內傷一時是不可能好轉的。
怒火中燒的路塔隆提著長矛向黛娃撲了過去。沒有能夠迎戰的武器,黛娃的決定是躲開鋒芒。幾下跳躍後,她
剛好落在沙發後麵,順便把月牙刀擱在琴雅的脖子上。這下子,其他人都被鎮住了。
“佑河,你知道丘波因的釘頭錘放在哪裏。”黛娃喘著氣說道。“你有戰鬥的天分。幫我對付那個家夥吧,不然我就把你的夢中情人殺了。”
“喂,你搞錯威脅對象了吧?!”坐在旁邊的佑河僵硬地說道。“我又不是她的男朋友,隻是同學而已。你應該威脅那個家夥才對嘛!”
“威脅你比較有效。”黛娃說道。“對於我們來說,除了自己的生命外,沒有比‘果實’更重要的了。他不會在乎這個女人的!”
聽到這句話,琴雅和路塔隆心裏都很不是滋味。他們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交換信息。
“難道你把我看成是一個善良而無腦的熱血少年啦?”佑河說道。“拜托,我也很愛惜自己的生命耶……”
“你再廢話我就割開她的脖子。”黛娃冷冷地說道。“我不是要你打倒那個家夥,隻是幫我拖延一下而已!他現在受了重傷,沒什麼好怕的!”
在這時候,琴雅轉過臉來,兩人剛好眼神相對。所以,佑河終於下定了決心。想要轟轟烈烈幹一場的想法不可遏止地充斥腦際,甚至連理性也被壓了下去。呼吸變得粗重,胸口突突地跳,仿佛有一股能量充盈了全身。很好,現在的形勢居然演變成自己與情敵決鬥了,卯上尊嚴也得讓琴雅的少女心悸動一下才行!
佑河走到一個櫃櫥前,從底下拽出了那把釘頭錘。他用手掂了掂,感覺相當不錯。
“身為一個人類,你應該知道‘螳臂當車’這個成語吧?”路塔隆提醒他道。
“我的中文水平當然比你高,想當年我還是熟讀唐詩三百首的天才兒童咧。”佑河說道。“我身上沒有你想吃的果實,所以我們就適當的切磋一下吧?”
路塔隆不置可否,表情依然很陰沉,看來這又是一件“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事。凶多吉少,佑河隻能自嘲地歎了一口氣,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得充當炮灰般的角色。當然,也不能一上場就屁滾尿流地逃走,不然以後還要怎麼在琴雅麵前抬頭做人啊。幸好,身上還留著作為孤注一擲的某種東西。